备好,宫人亦空。眼前妇人春风满面,速宣章丘褚入席,“丘褚晚至,自罚三杯。”
这年轻妇人语气神态与章丽楚神似。章丘褚看之不解,连表歉意,自饮三杯。此酒甚烈,他饮罢便有些头晕。
而雍容妇人同饮三杯,竟是面不改色。
章丘褚十分困惑,“臣先年见太皇太后,尚是两鬓斑白,手持龙头杖。今日得见,实在是年轻十岁,不,二十岁有余啊。”
年轻二十多岁的章丽楚笑容甚欢,招呼章丘褚至前。章丘褚再看章丽楚,她肌肤皱纹竟无,眉眼精神,更无了老态。
“老身得了长生药,甚觉新生。”她轻声道。
章丘褚惊异无比,“这世上真有长生药?”
她暗笑,“你集天下奇珍异宝于府内,此物可比任何宝物都珍贵。”
那不叫人识得的太皇太后于广袖中掏出一药盒。盒内有药丸五粒,有芳香,无苦涩,闻之则心脾舒悦,有若置身桃源。
章丘褚观之心动,“传闻先祖见过仙风道骨之人,此人与山川同寿。先祖受其仙志,而立治国之道。多代国主寻长生之术许久,炼丹药修心志,皆不得道。太皇太后是如何得此仙丹?”
她自傲道,“历代国主可无老身治国长久。”
章丘褚惶恐道,“那自是,那自是。”
“念及丘褚孝顺,不妨告诉你。是天怜我,梦中遇仙圣,要老身再多活几年,梦中有良方,一颗可年轻十岁,老身派人炼了统统十颗,且也试过药,果真不假。如今还剩?”她数了数,但总是数不清,“老身今日酒喝多了,这还有多少颗?”
章丘褚附和一笑,未言几颗,“太皇太后此梦中还有玄机。”章丘褚领悟深意,却又不敢言明。
她赞其精明,道,“丘褚,老身宣你而来,就是为此玄机。”
“太皇太后是何意,臣愚钝。”
年轻的太皇太后一指章丘褚眉间,“你才不愚。老身之女不成气候,冯莽更是无用。老身念章子英血脉近亲,想着先前他是被赵焕等人蛊惑,想给他一个机会,谁知他气煞了老身。如今放眼望去,我章氏族人唯丘褚可担重任。老身得以长生,丘褚又有重兵,天下仍然是我们的。”
章丘褚唇角暗扬, “可是当今国主正值盛年,臣已有白发,臣自问不及国主。”
太皇太后暗下双眸,那生狠模样,正似当年她当朝坐镇时。
“丘褚有嫡长子及庶子三人,儿孙满堂,封地富饶,何必妄自菲薄。只要丘褚愿意,龙服在身,无人敢说一二。”
章丘褚心绪大动,“承蒙太皇太后厚爱。”
“那丘褚就好好想想,如何裁制龙服。”
虽是年轻,但太皇太后仍显疲惫,揉了揉眉角,直骂章子英气得她心疲。起身之刻重重拍案,“老身需得睡会儿,丘褚也去驿站歇会儿吧。”
章丘褚拜别章丽楚,抬头却见章丽楚的药盒落在了案上。
章丘褚见四周无人,想这章丽楚不知仙丹几许,就贪了一颗。
章丘褚食之仙丹,觉临天府,是有身强体壮之感。出宫途中,章丘褚满眼可见宫阙金碧辉煌,宫女貌美,想宫中宫妃更是天姿,若是龙服在上,岂不夜夜笙歌。
不过思忖三日,章丘褚以寻乐为由,邀旬安族亲及苍祝于猎场狩猎。为尽兴而归,更请苍祝携宫中美人一同助兴。苍祝见章丘褚广邀宾客,便应邀赴宴。
猎场之上,宾客而至,章丘褚坐于堂下右座,看众人款款而来。一边啖食,一边看云罗奇织,环肥燕瘦。食之甚美,也不及畅想风情万种,美人在怀。
绿肥红瘦,眼花缭乱,一个个皆美不胜收,章丘褚又饮甜浆,大叹,“这国都美人就是不一样,一个赛一个得漂亮。”
章丘褚环看一周,有一女子最是出挑,紫衫如烟罩身,金钗更显姿态万千。女子多娇娆,偏她冷冽。
章丘褚问身侧侍人,“这最漂亮的那个,看起来和别人都不一样,带着狠劲,叫什么?”
侍人大有为难,轻声道,“回禀金隆侯,这是煦阳公主啊。”
章丘褚顿觉没了胃口,“原来是苍婧。哼,难怪和苍祝一样阴鸷。那萧夫人是哪个?”
章丘褚早有耳闻,如今苍祝最是宠爱一位叫萧如丝的女子,位至夫人,皇后之下。坊间都道,萧夫人腰肢纤纤,玉手环花,发如瀑水,人间绝色。但闻如丝之名,章丘褚便已神魂颠倒。
侍人悄悄指了指靠近苍祝席间的女子。章丘褚见之呆愣,亦忘食之欢。萧如丝就如画中美人,肤若凝脂,含笑美艳,眉眼温柔如水。
“这才是温柔乡呐。”章丘褚见萧如丝,近乎坐不住了。
章丘褚失态,大多人见在眼中,萧如丝避身至苍祝身旁。皱眉间以绢抵了抵鼻尖,对苍祝轻声道,“陛下,妾身有些不适,可否坐在陛下身边。”
帝王之侧,唯皇后之座。萧如丝不顾忌讳前来,苍祝就看了看是何故,一眼望及章丘褚,立刻拉萧如丝到侧。
苍祝瞪了章丘褚一眼,章丘褚仍然盯着萧如丝。苍祝心有怒火,然不宜发作,便一把握住萧如丝的手。
可见了萧如丝玉手握于苍祝手中,章丘褚却更是垂涎,苍祝的目中露出了凶光。
一众宫妃坐在左席,萧如丝却坐在苍祝身旁。虽是夫人之位,但显然有所僭越。
文琴见萧如丝荣宠在身,对李佩瑕低语,“太后说这章丘褚是贪色之人,荒淫无度。要我们当心,若是不小心被他碰了一下,只怕此生再无缘侍奉陛下了。”
李佩瑕嗤鼻道,“这臭黑胖子,皮肉里的油都渗出来了,腰带一圈难系衣裤,还自视甚高。那看人的眼神真是恶心。”
苍祝宣布席开,拿酒相敬章丘褚。
章丘褚仍不忘萧如丝之美,道 “让陛下敬我酒,实在有劳,不如萧夫人替我斟酒。”
席间顿时冷寂,苍祝握酒的手已攥成了拳。
众族亲官员皆不敢直视萧如丝,但亦在观望这正值恩宠的萧夫人如何应对。
“来往皆亲,金隆侯前来做客,陛下敬你是国礼亦是家礼,萧夫人可代不得陛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