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军营之中兵将,除了随你出征鲁越的兵马,韩家军亦是可用之才。”
苍婧向萧青说了许多关于城北军营及韩末的往事,这些事萧青也没有听说过。
苍婧总怕说得还有遗漏,萧青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住握住她的手,“知道你想帮我,但是不用那么事无巨细,非要把那么多年的事一次性说了。我们有的是时日。”
“这其实倒是小事,我更担心他们很多人因我对你颇有微词,这才是收复军心最难的地方。加上李合的性子,城北军营很快会出事的。”苍婧眉头紧锁,朝堂之上一切尚是萦绕在心,那些人的嘴脸她最是清楚,他们摧毁一人无所不用其极。
杀人不及诛心,他纵是在她身侧,她也无法阻止飞向他的利箭,这种无能为力之感,才叫她失魂落魄。
“这些日子每天都有人参奏你,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先日种种又上心头,苍婧好像又看到了一场血雨,“我很担心你,”苍婧紧靠着他,又不敢伤感,咬着牙忍了会儿,“我怕我叫你为难。”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日,就是血雨腥风。可在这万劫不复之地,有太多这样的日子了。每一个靠向萧青的利箭,都使她惶惶不已。
萧青抚着她的脸颊,“你放心,军营之中还是以诚心相待最为重要,怎么是你叫我为难。”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更希望你知道后悔,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做了。”
她与他在一起,可以立下毒誓,可以不顾性命,但她失算了。
瞬间的付之一炬远比日日凌迟容易得多。她可以遍体鳞伤,可以魂无归处,却因爱他,难以忍受他伤一缕一豪。
萧青沉默了片刻,沉沉一问,“我若后悔,你当如何?”
“你若后悔,我还是会帮你的,我不会叫他们害你。”她说得平静,也远离了他,还不敢看他。
想他后悔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是热血心头,可现实就是刺骨冰冷,对于萧青这般从未活在皇城里的人,这条路远比他想的难。他们可以告诉自己不在意流言蜚语,不在乎人言可畏,但是又有多少远比流言还要可怕的刀子。
苍婧越是远离,萧青就越是靠近,挡去她身前所有的一切,只让她无处可避。她只能看到他胸膛起伏不定。
“我都后悔了,你还要帮我,我负心,你应该打死我才对。”
“我才不要你的命。何况这也不算负心,只是敌不过世间冷暖而已。我早已在这样的世间过了许多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苍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她见惯了这样的人,她还觉得她可以承受得住,至少现在可以。
她不知他眼底泛着汹涌的波涛,“他们都告诉我,你是何等残忍,可为什么你把此生最大的残忍给了自己。”
当年她就是这样,就想着成全他,成全他什么?萧青真希望她能自私点,哪怕拉着他一起陪葬。
人人说她是皇城里的勇士,因为她从来装得无所畏惧,直到萧青也成了这里的战士,才知在这座牢笼里,面对滚滚而来的敌军是什么感受。
只知他们要杀戮,却不知如何杀戮,她一人熬过来,已经熬到了麻木吗?即便离她而去,她也说那是常事。
“我已经自私过一回了,”苍婧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和你在一起就已经是自私了。我的爱比不上旁些人那么好,甚至可能伤了你。我只希望你过得比我好,所以你若后悔,真的没有什么,都还来得及。”
苍婧不会爱一人,不知怎么爱,她只知道要他过得比他好。
他一时无声,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怎知萧青红着眼,“什么叫来得及,我的心中是你,早就来不及了。”
他的气息一瞬俯下,因太过突然,苍婧惊慌无措地退后,但退无可退,只问,“你……你要干什么?”看他微张着唇,她更是害怕,“莫不是你生气了,要咬我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