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小跑向容澈,满脸笑意:“阿澈,你来了?怎么没让人通报一声?”
容澈说:“让人通报岂不是看不到这副场面。”
沈凝怔了一下。
裴书辞半抬着的手指尖蜷缩一二,缓缓地收回去,背在了身后。
他也走向容澈,这一次却和沈凝保持了三步距离,和善地与容澈说:“刚刚我们在过招,凝儿还与我说起殿下,没想到殿下就来了,殿下与凝儿真的是心有灵犀。”
“是么?若当真念着我,又岂会与旁人如此亲近,不顾分寸!”
容澈满面寒霜,看着裴书辞的眼神充满敌意,而后转向沈凝说:“你有了大哥相陪,想来也是不需要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人了。”
话落,容澈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那最后落在沈凝脸上的一眼,冰冷至极,还带着浓浓的阴郁和怀疑。
容澈离开的背影也决绝愤怒的没有一点留恋之意。
沈凝立即提着裙摆拔足追了过去,“阿澈你等等我,你听我说——”
她追到了容澈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说道:“我和大哥就是在过招而已,我兵器被挑飞了,大哥以为我心情不好,所以来安抚我。”
“我与他兄妹情分甚重,他以前也经常陪我练武,你都是知道的——”
“是么?”容澈指掌落到了沈凝的头顶上轻拍,拇指拂过沈凝的额角:“所以以前他都是这样安抚你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沈凝听的皱起眉头。
容澈扯唇,眼底流露几分嘲讽之色,“还是有其他的安抚方式,是我没见过的吗?你们不然现在演示出来让我看看,嗯?”
“阿澈……”
沈凝柳眉越拧越紧,无法置信地看着容澈。
裴书辞是沈凝母亲裴怀英从战场上抱回来的孤儿。
那时候沈凝还没出生。
裴怀英觉得和裴书辞有缘分,便将那孩子收作义子,带在身边教养。
后来有了沈凝,两人兄妹相称,自小一起长大。
母亲亡故那段时间,都是裴书辞陪在沈凝身边的,兄妹感情极重。
裴家是安南大族,但不知为何,一代代下来子嗣凋零,到沈凝母亲那一辈,族中嫡系以及旁支几脉,竟然只有两个孩子还都是女子。
便是沈凝的母亲和裴皇后。
裴书辞虽然是裴怀英的义子,却被寄予厚望,是安南裴家未来掌舵之人。
因此在三年多前,裴书辞便前往安南,接手族务。
沈凝当裴书辞便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她也能体谅,容澈因为这三年身心受创,性情大变,看到一些她和裴书辞亲近的场面会吃醋翻脸。
先前她和容子安稍有接触,他便十足愤怒,行为失控了……
所以沈凝一开始便立即和他解释。
哪知道容澈竟然冷嘲热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在胡说什么?”沈凝最近心情不好,耐心亦不足,忍无可忍道:“你怎么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他是我兄长!”
“我便是这样的人,你今日才知道?”容澈冷笑了一声,“你将他当做兄长,他可将你当做妹妹?你就和你的大哥好好比武切磋,好好享受安抚吧!”
话音落下,容澈直接甩开沈凝拉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大步离去。
沈凝盯着他的背影,气的呼吸都沉了起来。
裴书辞走到沈凝身边来,神色复杂道:“不如我去解释——”
“不要管他!”
沈凝拧眉说道:“闹脾气,谁解释都没有用,让他自己冷静几日,他便能想清楚了。”
话落沈凝转身往清芷榭内走,一边走一边咬牙低语:“真是搞不懂了,什么干醋飞醋都乱吃,容子安也就罢了,我和大哥的醋都能吃!”
裴书辞张了张嘴,最终抿了唇瓣,再未多言。
沈凝显然认为容澈的醋吃的莫名其妙。
可裴书辞却心中苦涩又心虚。
他从小就知道沈凝并非自己的亲妹妹,日日在一起,眼看着她从粉嫩嫩的小丫头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小妹”放在心底了。
只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
也更清楚沈凝与睿王倾心相许,情深不渝。
所以他始终把那份晦涩不该的喜欢压在心底。
今日却因为一点点冲动,太过亲近,惹来了睿王的不满。
这三年他不在京城,但也知道沈凝和容澈之间出了问题,如今关系刚刚有些起色,竟因为自己又有了裂痕,闹的生出嫌隙。
裴书辞心底泛起几分自责,神色亦是复杂。
嗡——
裴书辞下意识地抬手一接,握稳剑柄。
沈凝脚尖一挑,掉在地上的流光剑回到了她的手中。
沈凝朝着裴书辞微笑:“来大哥,再来一场,我这回要认真了!”
“好。”
裴书辞回以微笑,执剑后撤摆出起手式,“那我来领教小妹的高招!”
……
柯氏和沈璇如今除了养病,便是在自己院中愤愤不平,其余也没别的事情了。
当容澈在清芷榭门前发了一通火甩袖而去的消息传过去的时候,沈璇的脸上终于又露出笑脸来,“就知道,睿王殿下是受不了她的。”
她移情别恋三年,和容子安搂搂抱抱多次,清白怕是都没了。
睿王怎么可能要别人穿过的破鞋!
前几日睿王来到府上,和沈凝关在清芷榭内说话,沈凝还送了睿王离去,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亲近而已。
“来,扶我起来!”沈璇朝着一旁的婢女霜序伸手。
霜序连忙上前,“小姐要再活动一会儿吗?”
沈璇养了一段时间,最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一二,只是活动量还要注意。
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