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院回去的路上，沈凝微蹙着眉毛：“以前从没听过母亲还曾和江湖奇人有过交情。”
沈凝母亲去世的早，那时候她甚至还不记事。
她对于母亲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裴皇后以及父亲的转述。
包括那肉脯之事。
她其实也不记得母亲有没有给过她。
但裴皇后每年都会准备一份派人送给她，说沈凝的母亲裴怀英在世的时候，经常喂沈凝吃那个。
肉脯的味道不错，沈凝很喜欢。
时日久了，那味道也逐渐被沈凝认定为母亲的味道，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卫文清竟然能知道这个，足以证明他的确和裴怀英极有交情。
可是父亲和皇后姨母从来没和沈凝提过。
沈凝垂眸，脑海之中思绪纷乱。
“实在好奇的话，你可以问一问卫先生。”容澈掌着沈凝的后脑把她揽在怀中抱好，“我瞧卫先生是个通达之人。”
“或许能为你解惑一二。”
“好，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卫先生的住处，请他到我府上之后找个机会去问一问吧。”
沈凝思忖了片刻想起什么：“对了阿澈，苏家有个小小姐叫做苏月蓉的，你知道吗？”
容澈摇头。
“也是，京中公府诸多，高门大户遍地都是，一个侍郎家的小小姐，若非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怎么可能关注的到？”
沈凝的脸往容澈怀中埋了埋，温声说道：“我说的苏家是工部侍郎那个苏家，就是……三年前，太子想给容子安牵线议亲的那个苏家。”
“当时议亲的人选是苏家大小姐苏月仪，后来因为我的缘故，亲事没成。”
容澈自然记得这事，“所以苏家小小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关注到了？”
沈凝说：“苏家小小姐叫做苏月蓉，她看起来病恹恹的。”
容澈闻言双眸立时微眯，脑海之中也似乎“叮”的一下，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容子安本来打算和苏小姐议亲，正好苏府有一个病恹恹的小小姐？”
“是不是很蹊跷？”
沈凝说道：“容子安这个人城府很深，这几年太子还能勉强稳坐东宫，全靠容子安在背后谋算，撑着。”
“他怎么可能愿意让太子随意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除非那苏家是他自己选中的。”
“可是苏家……虽说是侍郎之家，却是工部，相较其他几部侍郎来说，工部的侍郎实在是不够看的。”
“而且苏侍郎和长子苏昀都是一门心思办事的人，稳妥却不出彩，容子安为什么选中苏家？”
“若他真心喜欢苏小姐也能解释的过去。”
但容子安和苏月仪不过见了一两面，交集极少。
且沈凝那三年也飘荡去容子安府上多次，完全没感觉到容子安对苏月仪的喜欢。
马车内陷入沉默。
片刻后，容澈说道：“那就查一查这位苏二小姐。”
“嗯。”
沈凝点点头，“如果容子安养银霜宝兰是为了给苏二小姐治病，那事情也便有转机了。”
两人心知肚明，要解毒他们迟早要找容子安。
手上掌握更多和容子安有关的消息，无疑对他们是更有利的。
两人一起回到了沈府来。
查探之事，沈凝已经让黛月暗中进行。
容澈则派了齐耕和齐耘去帮衬一二。
这两人原本是容澈从影煞阁暂调来的，如今他身边有崔彦军随时候命，齐耕和齐耘这两人，容澈索性直接安顿在沈凝身边。
让他们偶尔帮帮忙，跑跑腿，保护一二。
这只是小事。
容澈和沈凝在人手银钱等方面早就不分你我，沈凝也没太放在心上。
至于安顿卫文清的事情……这定国将军府上环境清幽之处有两处。
沈凝选了光照比较好的东乌馆，吩咐吴有江让人打理。
谁知吴有江刚领命离开，卫文清后脚就带着小童登门了。
看着轻摇羽扇的卫文清和他身后背着布包袱的小少年，沈凝沉默了一瞬：“真没想到先生来的这样快。”
“在下是不请自来了。”卫文清含笑说道：“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不会！”
沈凝连忙说道：“只是给先生准备的院子还没收拾出来，怕先生住的不舒服。”
卫文清说：“无妨的，干净、安静就好，别的都随意。”
如此沈凝总不好把客人撵出家门，收拾好了再去请他回来，便只好亲自带卫文清去了东乌馆。
其实那院子是干净的。
只是一开始沈凝想着换点摆设和家具来着。
如今卫文清看过之后十分满意，竟然就这样直接住进去了。
沈凝哭笑不得，心中不由地暗暗思忖，果然是江湖高人，不拘小节。
不过他这样的随性好相处，也叫沈凝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当天晚上，沈凝吩咐厨房为卫文清准备了一点酒菜，邀了裴书辞和容澈相陪，当是欢迎卫文清来府上做客。
席间，沈凝便问起卫文清和母亲裴怀英的交情。
卫文清摇着羽扇笑着说道：“沈姑娘可知道，裴帅为何叫做西白虎？”
沈凝摇头：“不知，似乎从我记事的时候，别人就是这样称呼的。”
卫文清又看向容澈和裴书辞。
裴书辞也摇了摇头。
倒是容澈沉默了一瞬，淡声说道：“白虎为监兵，位列西方，主战，裴帅掌白虎军团，驻守的地方冀州府也是王朝西境。”
“不知是否与这个有关？”
卫文清眼含赞许，笑了起来：“睿王殿下果真聪慧，当年裴帅曾与几位好友结拜，以四灵兽各自命名，裴帅是天生的将帅之才，所以是监兵白虎。”
沈凝愕然一瞬，“那意思就是，还有青龙玄武和朱雀？”
“不错。”
“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