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看了片刻,倾身上前吻住沈凝唇瓣。
沈凝茫茫然地“唔”了一声,被冲入口鼻之间的青莲气息弄醒,倦懒地伸手抱住容澈:“阿澈你回来了?听说你卯时就出门了,那么早去做什么啊?”
她是睡到一般被容澈给扰醒了,声音还有一点点低哑,娇娇袅袅的。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浮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一点也不像是平常冷静聪慧的模样,反倒有些懒怠、有些娇气、有些可爱。
“出去办点事。”
容澈把她抱好,低头吻了沈凝的额角一下,“你昨晚做什么了没好好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睡?”
“没做什么……就想昨天宫里的事情啊……”沈凝小小打了个哈欠,靠在容澈身上,抓着他腰间玉佩的穗子拨弄,“你去办什么事?”
“也是为昨日之事,稍稍……善后。”
沈凝闻言,脸上倦意一敛,坐起身来问:“善什么后?”
“你可收到宫中消息?”
“收到了。”沈凝点头,“一早上黛月就告诉我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凌贵妃带着两位兄长,还有许多凌相的门生,昨日一大群人去勤政殿替五王容熠喊冤求情的事情了。”
“……”沈凝沉默了一会儿,眯眼看着容澈,“是你干的吧!”
容澈轻笑,“怎么这个话说的这么不好听呢?是筹谋,不是‘干’。”
“这不都是一回事吗……我说呢!”
沈凝一下子坐正了,“凌贵妃那边怎么那么愚蠢,一大群人跑去喊冤求情,那不是惹陛下心烦,更加憎恶五王,忌惮凌相在朝中的势力吗?”
稍稍动点脑子就不该那么干!
沈凝催问道:“你快说,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也不曾多做什么,只是让人给凌贵妃的两位兄长,以及背靠凌相的一些官员传了几句话,把情况描述的很严重,让他们以为,陛下要取五王性命。”
沈凝失笑:“怪不得!”
凌相一脉,全都等着五王夺嫡,来日自会鸡犬升天。
如果五王犯了错还被陛下问罪处斩,那么那些人怎么可能坐得住?
容澈说道:“为了查清昨日御河上的真相,禁军封锁各个宫门,宫中发生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但外面的人看到了,都以为宫中出了大事。”
“我便派人给凌家那边通了点气,他们看情势复杂本就紧张无比,我又以贵妃口气给他们递了信,让他们入宫伸冤求情。”
“于是就有了你早上听到的消息。”
“还有……就你睡觉这一会儿,陛下对五王和太子的处置也下来了。”
沈凝立即问道:“怎么处置的?”
“罚俸、禁足、收回他们如今手上的职权。”容澈淡淡说:“太子原本主理治水修堤之事,现在被陛下夺了权,要重新选派官员。”
“至于容熠,军马、以及开年恩科之事,原本是他在负责,现在直接交到了容煊的手上。”
沈凝喃喃:“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啊。”
容澈说:“嗯,如此下来,太子和五王都栽了大跟头,那些禁军和涉事宫人的命,便是陛下给皇后和容煊的交代。”
“陛下还是很疼容煊的。”
“这次恩科让容煊参与也是给容煊历练的机会,这件事情到现在,也算是不白白辛苦。”
“的确是。”沈凝点了点头,笑着抬手,捏向容澈脸颊,“阿澈你好聪明——你让谁去办的这些事情?崔彦军吗?”
“齐耘他们。”
容澈把沈凝搭在自己脸上的手抓下来,“他们一直在暗处跟着你,守护安全,关键时刻也可派一些任务给他们,是你自己不用他们。”
“好吧。”
沈凝努了努嘴,“救人的时候倒挂在湖面上,说实话那会儿心里紧张的厉害,等后来回到八角堂里,都来不及想别的了。”
容澈脸色一沉,“你还敢说这个?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你那么怕水的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沈凝连忙双手都捂在容澈的唇上,“我知道自己害怕,我也很不想那样,可是当时都没有人去施救。”
“那些禁军还有懂得水性的太监,肯定是一早就被容煌提前驱走了。”
“我如果不去救人要出人命了,那掉下去的又是容灿——”
容澈轻悠悠地看着她,没吭声,但那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无奈。
沈凝凑过去,亲了亲容澈的鼻尖,低软道:“下次不那么冲动,一定。”
容澈对她纵宠的厉害,也对她这般撒娇的姿态毫无办法。
他叹了口气,抓下沈凝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轻轻一揽,抱着沈凝靠在自己身前,“容灿那般针对你,你倒是惦记她?”
“她只是个天真的姑娘,也不是故意针对我,只是心气儿不平,过两日我入宫去看看她,好好哄一哄,把她哄好了就是。”
容澈又是片刻无言,手臂略紧地将沈凝抱着,“凝凝在乎的人真多啊,要哄着容灿,要记挂裴书辞,要关心皇后……便连那沈璇都能分去凝凝几分心思。”
“你啊你!”
沈凝失笑出声,如何没听出这话中的酸味:“我在乎他们,因为他们是亲人和朋友,但我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最珍贵的,最温暖的,从来都是你。”
“阿澈。”
沈凝仰头亲了容澈下巴一下,“咱们不乱吃醋好不好?而且说起来,你这家伙也是招蜂引蝶,招惹到了旁人,你们恐怕都不知道。”
“我还想吃醋呢!”
容澈皱眉:“招惹?我招惹到谁了?”
因为当初山河破碎,容澈的父皇忧虑成疾撒手人寰,容澈的母后也深受打击,孕期身体便十分孱弱。
容澈出生之后,身体就较一般的孩童要弱一些。
如果不小心生了病,总要拖拉好久才能慢慢好起来。
沈凝那时候也总说容澈是个药罐子。
槐伯以及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