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张了张嘴,稍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好吧,我还以为……”
困倦是怀孕了。
玉虚尘温声说:“你们二人身体康健,怀孕是迟早的事情。”
“嗯!”
沈凝仰头朝他笑道:“那倒是,本来我们还担心,现在已经怀孕的话,寒毒会对孩子有所影响,这下好了,不必忧心了。”
“对了,方才的问题,先生还不曾回答。”
沈凝面含询问地看着玉虚尘。
玉虚尘瞧了容澈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沈凝的身上,温和如清风一般,“他在母体之中时,母体受到了一点损伤,所以他遗留了一点点问题。”
沈凝微愕:“他的母亲怀孕时……有些不好,所以影响了他?”
“是。”
玉虚尘颔首:“娘胎之中带出来的不适,若要消除这些不适,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好多时间,饮食起居无比尽心地照料才行。”
“那——”沈凝立即就要开口。
容澈却问:“先生可知,我母亲当初是何损害,以至于影响到我的身体?”
容澈这个问题一出口,沈凝也立即期待地看向玉虚尘。
其实她也关心这个问题。
只是相比之下更加关心容澈身体,所以第一时间问的是如何调养。
玉虚尘却摇了摇头。
沈凝有些失望:“先生竟也看不出。”
“事发到现在已是年深日久,这些年里,饮食起居也会对身体产生一些微不可查的改变。”
“这些生活习惯影响身体,呈现的脉象亦会产生变化。”
“我非神仙,自是无法窥到当年玄机。”
“说的也是。”沈凝点点头,又看了玉虚尘一眼,眼底划过几分颜色。
那神色稍有些复杂,像是了悟了什么,又像是遗憾叹息。
便是玉虚尘这般淡漠无争的世外之人,竟也似被那神色勾起几分好奇,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吧,玉先生是当世神人,该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解决的……”
所以她下意识地觉得,玉虚尘应该也知道容澈母亲是何损伤。
谁知玉虚尘竟是不知道的。
她心目中那尊玉虚尘的神仙形象一下子就被打散了,倒叫面前这神人,瞧着多了几分凡尘气息。
便免不得遗憾起来。
玉虚尘微愕,失笑道:“什么神人……我也只是凡夫俗子而已。”
沈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忍不住问:“凡夫俗子都被红尘所扰,先生说自己是凡俗之人,那可曾成家?可有妻儿?”
这两问,是随口,是活络气氛,也是真的好奇。
却也是这两问,让玉虚尘面上笑容微微一敛。
他垂眸看着沈凝,眼神像是他们入望月山时感受到的林间清风一样温和雅然,还含着几分隐匿的温度。
沈凝心头一突,暗忖他不会是有什么旧时伤疤,便是关于妻儿的,被自己这般莽撞给揭破了吧?
正当沈凝脑中飞转着要把话圆回来的时候,玉虚尘淡声开口:“不曾成过家,孑然一身。”
“……”
沈凝更尴尬了。
人家独身多年,自己带着丈夫在这里戳人家脊梁骨。
没准他当年还有过爱而不得什么的。
这也是伤口上撒盐了。
“对不起先生……”沈凝面色尴尬,“我——”
“无妨的。”
玉虚尘依然面色淡然带笑:“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你是想为睿王调养身子吧?晚些我让人送饮食疗法给你们。”
“你们照做便是,需要长一些的时间坚持习惯,会见效。”
沈凝又问:“那、那多久会见效?”
“坚持的好,年可见效,坚持的不好,见效的时间更长更慢。”
沈凝听罢不免心中一紧。
原来竟是需要这样的久的时间啊。
要是早一些知道卫师兄有这样厉害的师父,早些带容澈过来,没准儿能早些解决呢。
只是事到如今,能有解决的法子已经是好消息了。
沈凝没有忘记昨日说要品茶,这一回喝的极认真,仔细品了品。
不过到底是自小对茶道就不上心,只觉那茶很香,有一点竹子的清香之气,却也说不出个中详细滋味来。
还是容澈更擅此道,与玉虚尘闲谈茶水之事,很是投契。
沈凝已叨扰玉虚尘好一会儿,也瞧出玉虚尘方才是打算运功养神,便在喝了茶之后,与容澈告辞离开。
门板轻轻合上,玉虚尘重新坐回竹榻上盘膝。
纱帐已被少年放下。
玉虚尘却不曾闭目调息,双目盯着左前方不远处香炉内冒出的袅袅青烟,眸光涣散,思绪飘飞。
良久良久后,玉虚尘低喃:“阿莹,他们和我们真的很像,又真的不像。”
“等玉先生派人送来了疗法之后,你便认真照着做,我监督!”
沈凝走在容澈身旁,抓住容澈衣袖正色说:“不能不当回事,要解决,以后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吃羊肉了。”
“……”
容澈轻声笑着点头:“行,我一定坚持照做,尽早缓解情况。”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打算出去走动一下。
沈凝忽然说:“刚才真是的,怎么竟问起玉先生可否成婚了。”
那问题,其实是有些不礼貌的。
至少是以沈凝如今和玉虚尘的关系交情来说,并不适合问的问题。
“哎。”沈凝叹气道:“估摸着他觉得我是个冒冒失失的人了吧,什么话都能随口问。”
容澈说:“玉先生他对你不太一样。”
“嗯?”
沈凝诧异地回看向容澈,“不一样?”
“不一样。”容澈答的肯定,“方才我们进到玉先生的竹舍内,他的目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