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随荣阳公主离开的时候,荣阳公主要求他的护卫不得跟随。
并且警告容澈,如果发现有人暗中靠过来,那么容澈休想得到解药。
因为这个,容澈对随他前来的明卫暗卫下了严令,不得靠近。
到现在,他对其余事情一无所知。
算是成了个“耳聋眼瞎”的状态了。
自从他记事开始,任何时候身边都有可用之人。
凡事,他思虑周全,布局一番,便有人前去实施,将事情办好。
如今身边全是虎视眈眈之人,他一人孤立无援……
这样的状态,以及对沈凝的担忧,和对荣阳公主的愤怒,曾让容澈生出浓浓的不适和烦躁来。
但他却明白,如此境地才更要冷静,绝不能乱了方寸。
五天过去了。
崔彦军没有出现。
崔彦军是尚武堂第一人,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难有敌手,若隐在暗处,也自能神出鬼没让人难以察觉。
他不出现,或许是已经拿到解药回去望月山……
未尝不是好消息。
容澈在心中浅浅呼唤着“凝凝”,只盼她一切安好,等着他。
“请公子下车!”
一道冰冷催促的男音响起,打断了容澈思绪。
马车已经停下了。
容澈抬眸,不发一语地下了马车。
荣阳公主已经前呼后拥地进了一间十足奢华的酒楼。
容澈跟随其后,也前呼后拥。
不过都是盯着他的牢头。
进到房间后没一会儿,有人送了饭菜过来,容澈沉默地进食。
先有线虫之事,后来随荣阳公主离开东升县的时候,又被威逼咽下一颗不知什么毒药……
容澈知道荣阳公主现在与容子安牵连颇深。
容子安与他的母亲海月公主一样,都是极为擅长用毒的。
因而容澈这几日饮食等事都十分谨慎。
他虽然不曾专门学过医术,但有道是久病成医。
在他中毒的那几年里,对医毒之事的了解可谓是突飞猛进。
加之他五感比一般人更要敏锐,因而食物饮水之中若有些不对,他便能敏锐察觉。
这几日的饭菜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水。
他不确定里面是下了什么毒。
一开始的那两天,那护卫盯他盯的紧。
所以每一次他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喝了。
三日之后,那护卫看他不言不语,萎靡病弱,应该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监看松懈不少。
容澈便当着他们的面将水喝下,再找机会吐出。
“吃好了吧?”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那监看容澈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容澈说:“公主要见公子,请随我来。”
容澈默默站起身,跟着那男子前去。
荣阳公主所在的屋子极大,看起来像是三间上房打通连接在一起,里面的摆设也极其精美讲究。
看着根本不像是一个酒楼客栈应该有的模样。
倒像是什么行宫别馆。
自然,这地方是比行宫别馆小了一些。
房间内依旧是三步一护卫。
荣阳公主身后亦站了两名护卫,看身姿步伐身手极高,可谓是寸步不离地保护。
可见先前容澈在东升县对荣阳公主两次突然动手,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糟糕印象。
“姑母。”
容澈没有行礼,到了这个份上,也是不必做什么姑侄情深的姿态。
这五日,荣阳公主都没见他。
今日为何找他来,他可不要太清楚了。
容澈说:“这一路行来,您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
荣阳公主冷冷地盯了容澈片刻,缓缓出声:“解药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
容澈这样回。
荣阳公主也当然知道,解药没在容澈身上——威逼容澈离开的那一日,荣阳公主有几分疯狂之意。
说什么,大不了就拉着沈凝一起死。
但走了一日后,荣阳公主冷静了几分,却是紧张起来。
大部分人都是怕死的。
荣阳公主也怕。
她便让人给容澈拿了衣裳,让他更衣。
借着这个机会,等于把容澈全身搜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什么都没搜到。
这几日荣阳公主让随行大夫诊脉多次,那大夫支支吾吾,只说脉象不对,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更别提解毒了。
几日下来,荣阳公主也感觉到了几分不舒服。
比如时常耳鸣,偶尔腹痛,还有的时候眼前变得不清楚,莫名奇妙地小腿抽疼……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心焦气躁,担忧至极。
原想着利用线虫的解药之事,让容澈主动找上自己,再试探和威逼拿到解药。
谁知容澈沉默地做了五日囚徒。
反倒是她,身体的不舒服日益加剧,竟再难沉住气。
此时听到容澈这样回,荣阳公主脸色阴沉,“那在哪里?”
容澈淡淡说:“我并不知道解药在哪。”
“容澈!”
荣阳公主咬牙说道:“你不要挑战本宫的耐性!”
“是事实。”容澈缓缓说道:“难道姑母以为,我这样的身份,还会随身带着什么毒药、解药,亲手派发不成?”
“这么多年来,我身边得力下属不少,任何大小事务,都是我开口吩咐,便有人奔走忙碌。”
“如那半月吟之毒,往常也是我对办事不力之人的惩罚,我心情好时解除惩罚,毒药解药都自然有人去送。”
荣阳公主一字字说道:“可你那日便随身带着毒药!”
容澈淡淡笑:“凑巧,姑母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