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书辞怔了下,看她坐在床边拉了衣襟,他默默地放下了手。
容楚灵小心地握着裴书辞的右臂,套进了衣袖之后,又照看他穿左臂。
裴书辞的唇悄悄勾了勾,他很享受这样的照看和亲近,心底也在盘算着,要找个机会把话都说开了,说清楚。
这时,她为了帮他拢好衣裳,又靠近了两分,耳铛上的流苏轻轻扫过裴书辞挺拔的鼻梁,一股清幽的香气冲入呼吸之中,沁人心脾。
裴书辞微怔,下意识地嗅了一下,“你喜欢这个熏香吗?这是什么香?”
热气陡然扑上容楚灵的耳畔。
她吓了一跳,连忙抽身后退,却是太过焦急,回头之时唇瓣从裴书辞的鼻梁上擦了过去。
裴书辞又是一怔。
容楚灵却是浑身僵硬。
她紧紧地抿着唇瓣,白皙的脸飞速涨红,惊慌之下连着退了两步。
她原是踩在脚踏上的,这一退脚下一空低呼一声朝后跌去。
裴书辞反应敏锐地抓她手腕将人捞了回来。
容楚灵因着惯性扑向裴书辞身前,又在关键时刻意识到他的伤势禁不得一点点磕碰,手连忙往下。
惊慌失措之下,竟按在了裴书辞弹性极好的腹间肌肉上。
一瞬间像是被热炭烫到了手。
她猛然间将手蜷起,咬唇道:“我有没有撞到你?”
她挣扎着要起身。
而她那脸颊上凝聚的红霞,眼底飞速闪过的羞怯,以及那不知名的香气催发了裴书辞心底几分男儿强势。
他手臂揽在容楚灵的肩头,不曾如何用力,却足以叫容楚灵这样的柔弱女子难以起身。
容楚灵被他揽着,双眸难以反映地瞪大,不知他想干什么。
他以前从来守礼,除了喝醉那次绝不会胡来。
裴书辞的心跳有些紊乱,他觉得自己或许得说点什么:“你怎么总是摔倒?”
“……”
容楚灵更加涨红了脸,“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先——”
“可能脚踏不太好。”
裴书辞没话找话地又说:“一定要在床边放上脚踏吗?你先前似乎也因为这个脚踏踩空过。”
“嗯、嗯……”
容楚灵胡乱点头,“我叫人进来把它搬走。”
话落,她用微蜷起的手推了推裴书辞,还将脸颊侧向一边。
裴书辞终究不是下流之人,不舍却也松开了手臂。
容楚灵立即起身,脚下连连后退,唇瓣开合想说点什么,又最终闭紧嘴巴飞快转身,头也不会地跑走了。
裴书辞听着她凌乱的脚步声,唇角忍不住悄悄勾了起来。
他的左手指尖落在自己的鼻梁上。
那里似乎还有容楚灵先前意外又匆忙的碰触。
温香软玉,原来是这种感觉。
真的……很好啊。
……
容楚灵逃也似地到了西厢房。
因为那突然的亲密而失速的心跳久久不能稳定。
她的手按在心口,连着深呼吸了数次,总算是稍稍缓和了几分。
想起方才的种种,容楚灵的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怎么忽然那样?
是因为自己最近太过主动,所以他觉得可以……那样吗?
可这样的亲近与她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应当。
他们之间隔着许多东西。
可以是最好的盟友,却难成心意相通的夫妻。
或许也是自己最近照看太过了吧。
容楚灵深吸了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她不能明知前行是伤痛还要继续往前。
从她在云泉书院丢下那把弓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容楚灵没有回房间去。
下午让人将饭菜送到之后,便让春桃请裴书辞的长随前去照看。
裴书辞看着那跟了自己多年的随从,第一次觉得他那么碍眼,“怎么是你?”
长随心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嘴上却很老实地说:“是公主让人请我过来照看将军的,公主说,将军的饮食起居一应还是由我来照顾。”
“……”
裴书辞拧起了剑眉,“为什么?”
长随心里叹着“我怎么知道”,嘴上老实地回:“属下不知。”
裴书辞沉默了片刻,左手端起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递回长随的手中,也不必长随照看用饭。
他直接左手拿了筷子,虽说动作笨拙,但竟也能勉强吃饭。
长随如何看不出来,裴书辞不高兴,虽说将军从不是迁怒下人的人,但这种时候还是要尽量退避。
裴书辞笨拙且匆忙地吃完饭。
长随连忙上前,将餐具药碗等全部带了下去,并说:“属下就在门外,将军有任何事情可以吩咐属下。”
裴书辞胡乱地“嗯”了一声。
门被关上,房中只剩下裴书辞自己一个人后,他的眉毛难以控制地紧紧拧起。
为何忽然让人来照看他?
公主去忙了吗?
不太应该。
他心里自问自答着。
明明这两天容楚灵也是有府务要忙碌的,却是不耽误她照看他,今日却不来……是因为白天他逾越,抱了抱她,所以她生气了吗?
除了这个,裴书辞想不到别的。
沉吟良久,裴书辞忽然唤道:“进来。”
站在外面的长随推门而入,“怎么了将军?”
“公主在哪里?”
“公主去看望老夫人了。”
“她回来之后,你请公主过来一下,就说我有话要说。”
长随应下又退了出去。
裴书辞耐着性子等着,甚至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情况,可他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容楚灵回来的脚步声。
只觉得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