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所选的是京安山最边缘山峰后的小路上山。
而太后礼佛的寺庙在京安山主峰之上。
从小山到主峰,还需走不少的路。
沈凝踏上石阶之后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两峰链接的一座吊桥之上,吊桥下便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蓝星看的抿紧了唇,下意识地上前扶沈凝手臂。
“别抓。”
沈凝也朝下看了一眼,心底有些发憷,毕竟她是真的怕水,但她却深呼吸了两次,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抓着我反倒更加紧张。”
“若是不小心脚下打滑,两人拉扯在一起都不好站稳了,松开吧。”
蓝星犹豫地开口:“可是这个桥——”
看起来十分不安全的样子。
“不妨事,松手。”
沈凝手臂动了动,挣开了蓝星的拉扯,叮嘱道:“都小心。”
话落,沈凝收好手中木棍,足尖轻点,在那吊桥木板之上借力,身姿轻灵曼妙地从那桥上飞掠过去,稳稳地落到了对面。
蓝星松了口气,也立即和齐耘两人过了桥。
过了桥之后,青石板小路变成了石阶,坡度也比先前的小路低矮了不少。
沈凝三人又顺着石阶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便看到那青山翠绿之间有檐角飞翘,想必便是太后礼佛的寺庙。
沈凝舒了口气,只觉全身又有了力气,带着蓝星和齐耘继续向前。
等他们到达那寺庙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空山新雨后,眼光普照,气息舒畅,还有鸟儿的叫声起起伏伏。
寺庙的门紧紧闭合着。
在沈凝的示意下,齐耘上前叩门。
但叩了好一会儿里头没有应声。
齐耘看向沈凝,目光询问。
沈凝想了想,指了指墙。
齐耘会意地点头,直接越墙而入,从里边将门打开,迎了沈凝进去。
沈凝三人一路往寺中走,只觉着寺庙十分宁静,也不像上一次她来时还有檀香和浅淡的梵音。
空荡的像是没有人在里面。
可这是太后礼佛之处,怎会没人?
沈凝微皱着眉继续向前。
齐耘与沈凝告知一声,已经四下去查看了。
等沈凝找到太后原本所在禅院,看着那里空空如也沉思之时,齐耘也回到了沈凝身边,朝沈凝摇头。
这寺中无人。
“难道太后出事了?”沈凝看向齐耘问道:“最近你在京城可曾听到关于太后的消息么?”
“不曾。”
齐耘认真回忆了一会儿说道:“京安山虽然在京城附近,又是太后礼佛之处,但一向宁静,在京城没太多的存在感。”
“属下在京中对各路消息都十分仔细,似乎没听到过关于太后入京之事。”
沈凝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稍事休息,你去吩咐跟在暗处的人,查探这山下周围村落,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齐耘应了声“是”很快退下了。
蓝星扶着沈凝到禅院内方桌边坐下。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都一晚上了,您肯定饿坏了。”蓝星把背着的包袱打开,拿出里头的糕点,“就是有点冷。”
“有的就不错了。”
沈凝笑着拿了一块,招呼蓝星一起吃。
这一回,沈凝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齐耘来回报。
齐耘禀报道:“周围打探了一番,有百姓说,看到太后外出了。”
“去何处?”
“百姓地位低微,不敢上前询问太后去处,只知道车马队伍是朝着西南边走的。”
“是何时离开的?”
“大约在年节之后……有百姓猜测,说太后可能是去不远处的梅山赏梅的,往年太后偶尔也会过去,属下已经派人去梅山探虚实了。”
“嗯。”沈凝点点头,“太后上了年纪,无故她不会随意出外还这么久不回来的,而且这一个时辰我带蓝星里外走动了一下。”
“此处很干净,应该有人隔几日就来打扫,如果我们找到打扫的人,或许能知道的多些。”
容澈在天明时到达了城门处。
城门大开,但进出城的百姓明显比他们离京的时候要少得多,城楼上的守卫却比原先多了一倍。
车夫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低声询问:“殿下,咱们要进城吗?”
“进。”
容澈目光掠过,淡声吩咐:“进城,回王府。”
“是。”
车夫应下,挥动马鞭。
入城时守城将士左右静默站岗,无人上前询问查看。
进城之后,马车一路畅通地到了睿王府门前停下。
原本容澈是要吩咐人先来报信,让王府有一日时间准备,能让沈凝舒适一些的。
但因忽然接到齐耘书信,变故已生,沈凝不会回京,那吩咐自然是不必,他的回来让槐伯十分意外。
胖乎乎的槐伯又惊喜又担忧:“殿下你怎么会来了?!这京城如今情势这般紧张,您这个时候……哎……”
兰台阁里,槐伯抓着容澈的衣袖连连叹息。
又看容澈似乎比先前黑了一些、瘦了一些,还穿着不那么上等的布料制成的衣服,一时间老泪纵横。
“怎么瘦了这么多?殿下您这趟出京可吃大苦了!您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这样的远门啊——”
容澈微笑:“是啊,从小没有出过远门,这一趟见识颇丰,而且槐伯,我的白雪寒梅解了。”
“啊?啊?!”
槐伯震惊地瞪着容澈,眼睛里的泪花急速消失不见,他凝重又小心地问道:“当真吗?”
“当真,望月山上的神仙人物帮我解的,你虽看着我瘦了许多,身子却康健不少,凝凝都说,我看着让她觉得更加安全了。”
槐伯震惊片刻后喜悦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太好了!”
容澈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