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和沈凝回到睿王府时,毫无意外被槐伯抓了个正着。
两人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槐伯晚上回到自己院子里忙碌了会儿,睡不着又惦记沈凝吃夜宵,于是让人准备了饭菜亲自送来。
结果就发现两人跑的没了影儿。
气怒担心之下,槐伯坐在兰台阁内,就要看看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结果一等等了一个时辰。
两人才慢吞吞地回来,可将槐伯气的够呛,直数落容澈纵容沈凝胡闹,数落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走后,沈凝和容澈对视良久。
沈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受苦啦!”
非要去宫中的是她,在宫中耽误太久的是她,现在害他挨训。
还是在宫中受了皇后一番训后,回到府上还要被槐伯训。
“可怜兮兮的,都怪我!”
沈凝亲了他唇角一下,“别生气别生气,大家都不是怪你,只是担心嘛……不过你如果非要怪罪的话,那你得先怪你自己。”
“是你先提鸳鸯大盗的啊。”
容澈:“……”
他叹息着揽了沈凝入怀,无奈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现在切身体会了一把。”
沈凝咯咯轻笑,靠在他身前抱着他。
两人相拥片刻后,沈凝安静下去,“皇后姨母说的那些,我也觉得古怪。”
“嗯。”
容澈点头:“我这就查。”
这一晚,原本看到皇后一切都好,沈凝该是疏松了心情的,但又因为皇后所说的那些,沈凝无法不多想。
抱着容澈的手臂细细地说了好多猜想,才在困倦至极后不得不睡了过去。
隔日一早容澈起身时,沈凝还睡的很沉。
他动作很轻地离开床榻,给沈凝放下帐子,到了外面去。
槐伯原就对容澈和沈凝十分关心,现在沈凝怀孕,他更恨不得一双眼睛都按在沈凝身上。
这不,天刚亮他又带着早膳来侯着了。
容澈失笑道:“槐伯当真认真,她都还没醒。”
“那就把早饭温着……不对,温着时间久了也不好吃,那可怎么好?”槐伯神色凝重道:“让他们吃了吧。”
“准备好新鲜食材,等会儿王妃起身的时候立即动手去做!”
“起身洗漱更衣需要一点儿时间,等穿戴好了,那早膳也便做好了,就这样吧。”
容澈无奈了一瞬,也不去拦着他这般费心。
想当初槐伯无数次念叨,也不知殿下何时成婚何时有孩子,定然要好好照顾如何云云。
如今总算是如了他的愿望,便让他操心操心吧。
这些操心与槐伯而言,并非劳累,只怕还是喜悦呢。
等槐伯安排完了早饭的事情,容澈请他到书房去,“如今与凌家有关的人中,比较要紧的还活着的有谁?”
“要紧的……”槐伯皱眉思忖片刻后说道:“朝堂之中几乎都下了狱,而且发配的发配,处决的处决……”
“这几日西市口每日都有处决之人,陛下这一次动手极狠。”
“朝堂上有官员但凡为凌家或者与凌家有关之人说一句话的,他都一并发落,百姓的惶恐和官员的不满他都不在乎了。”
“京郊虎贲军中的将军也被就地正法了,是陛下私兵前去,一封圣旨,说鲁将军密谋造反。”
“……”
容澈片刻沉吟后说:“那看来与凌家有关系的人中,最要紧的只剩下容熠了?”
“是。”
槐伯说道:“五殿下那里,陛下还没落下旨意,不过冥卫封锁了五王府……是从动凌家的那日就封锁的。”
“到现在再无其他动静,五王府上曾有府兵想往外闯,但被当场诛杀了。”
“之后五王府便不得不安静下去。”
容澈双眸微微眯起,“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珍爱数十年的女子一朝背叛,带来如此可怕的结果,牵连了这么多的人。
容澈忽然想起曾经沈凝移情别恋。
他原是温柔敦厚的性格,却经那件事情变得睚眦必报,变得阴沉诡谲,用尽一切手段去针对容子安。
却又因沈凝护卫容子安投鼠忌器。
最后和“沈凝”弄的两败俱伤,只能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而他压抑地随时会疯癫。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沈凝与人有私,还表面与他情深义重,等他发现是会是何等癫狂……
而越是这般想,容澈也越是觉得,皇后昨夜的猜想很有道理。
一个在朝堂之中纵横多年,善于谋算,猜度帝王心思的凌相,会设这种践踏帝王尊严的局吗?
就算会,也不会做的这么拙劣,还引火烧身。
容澈指尖轻敲桌面,片刻后问:“柴方毅那边,关于五王府有没有传消息来?”
“不曾……陛下这次对所有事情的处置都是直接吩咐冥卫,好像是一个叫做储剑的头领去办的。”
“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曾插手,陛下根本不让旁人靠近。”
“柴副统领那边得来的消息也不多。”
容澈点点头:“也能理解。”
毕竟这等折损颜面之事,又怎会让别处插手,闹的天下皆知?
而他现在的疑惑,应该只有去见一见容熠,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过这桩京城剧变之事,似乎有一个人被他给忘了。
他先前应该是提过这个人的。
是谁……
容澈拧眉细思,脑海之中一点一点地过滤。
忽然间,他眸子一眯:“华阳公主!”
这个当初曾被他当做假想敌人的姑母,在这件事情上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会是他聪明太过,想的太多吗?
可是死了丈夫,死了小女儿,她真的能毫无反应,就这么偃旗息鼓地平静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