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笑道:“饭菜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填饱肚子,味道好赖的话……每个人的味觉都不一样,对好吃的定义也不同。”
“我就觉得这个很好吃啊。”
玉虚尘无奈一笑。
与沈凝相处日久,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不单单仅限于血脉相连的那种喜欢了。
他忽然也很理解沈敬轩当初的不甘和愤怒。
不过今天的饭菜的确不怎样,他自然也没有问沈凝要不要再来一点。
沈凝帮他收了碗筷送去厨房,忽然间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
“怎么?”
玉虚尘挽起袖子刷碗。
沈凝瞧他动作其实是有些生疏的。
而且这样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穿着一身最朴素的衣服,就在这厨房里面刷碗,袖角上溅了水,袍摆上还有一些灰黑痕迹。
瞧着实在是有些不修边幅。
可他在沈凝眼中,却还是闪闪发光的仙人模样,只是沾染了许许多多尘世气息而已。
沈凝就这样看着他,倒是看的有些晃神了。
玉虚尘关心地问:“怎么了?”
“……”
沈凝眼神一闪,思绪回笼,“嗯……就是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我皇后姨母!”
“先前卫师兄入京来为我解决异魂之事时,皇后姨母对卫师兄十分地……嗯,十分地没好脸色。”
“我还十分好奇,她那时候对望月山的怨气好像非常重,一直在探究缘由来着。”
“后来,我去到了望月山,然后也知道了那些缘由……姨母与阿娘姐妹情深,是为阿娘打抱不平,所以才对望月山不满。”
“但姨母那晚见到你,却又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一点拘谨……我挺好奇这个的。”
“或许是因为许久不见,再加上如今你阿娘清醒——”玉虚尘将最后一只碗洗净,摞在碗碟之中,“出去吧,洗好了。”
沈凝“哦”了一声,退出了厨房,“我们就一直在这里,这样待着吗?”
“我的意思是,容子安、陛下那里——”
玉虚尘微微一顿,才说:“此事你我能用的力已经用到了,剩下的只有静观其变。”
……
七王府
夜深人静不眠夜,容子安站在窗口望着院内的花草,眸光却是比这暗夜还有幽沉而冰冷。
哑仆跟在容子安身后,咬牙切齿,面色狰狞:“狗皇帝!”
八日过去了。
景和帝按照容子安的要求,将容子安所指定的几人安排进了禁军之中,看似果真是让容子安掌握了一半的皇城兵力。
容子安也开始为景和帝解毒。
可景和帝根本没有用他给的解药,景和帝身上的毒素却又在逐渐解除——
景和帝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容子安对自己的毒那么熟悉,他的医术也已经到了一种境界。
他诊的出来,那不是沈凝的血所能达到的效果。
有高人在暗处为景和帝祛毒。
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查到那所谓的高人藏身何处,沈凝藏身何处,也难以知晓。
太子册封大典将近,局面更为焦灼。
霍哲消息全无。
而在这样情势紧张的如今,傍晚时分府上又收到了一个信封。
信封没有署名,信中没有内容,只放着一只银制小兔耳铛。
那是他送给苏月蓉的礼物。
是苏月蓉落到了别人的手上。
他明明将苏月蓉藏的那么好,如今却还是落到了别人的手上,成了锁紧他喉咙之危!
“一定是狗皇帝!”
哑仆声音嘶哑难听,“这世上没有人能那么手眼吞天,殿下将蓉姑娘保护的那么严密,还能被人发现!”
“狗皇帝他有私兵,现在似乎流窜!”
“约莫是那队被派出去的私兵将蓉姑娘给拿住了!真是阴狠毒辣,殿下,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容子安声音极为清冷:“如果他真的拿了蓉蓉在手,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与我周旋了。”
而是直接以苏月蓉的性命为筹码,可赢得一切。
“那殿下的意思是,蓉姑娘是落到了别人手上?可是蓉姑娘会落到什么人手上?”哑仆脸色无比凝重。
这世上还能有比景和帝更加手眼通天的人?
容子安冷冷说:“你忘了,悄无声息逃离京城的容澈和沈凝,这对夫妻,他们总能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哑仆咬牙,神色阴狠起来。
他虽不甘愿,却又不得不承认容子安所言。
原本他们与霍哲下了一盘大棋,几乎可以说十拿九稳,有必胜把握。
结果安南没有如他们所想乱起来,西陵那边容澈竟也能捡回一条命,把他们的计划直接打乱。
这也并没有问题。
霍先生和殿下早想了后手。
可谁知那两个人竟然能去到京安山上,拿住霍哲,还能悄无声息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知躲在什么暗处搅弄风云去了。
这两个人,当真是殿下上位路上的拦路虎!
看着容子安的侧脸,哑仆迟疑地问:“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蓉姑娘万一真的落在睿王手上,睿王必定会要挟咱们!”
“等。”
容子安仰头望着天上的星辰,“既能送这封信来,便会有第二封、第三封……”
“不管蓉蓉在谁的手上,那个人总会找我们。”
容子安心底虽无比愤恨,却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无比可怕地冷静了下来。
筹码之所以是筹码,是因为可以利用。
能够撬动巨大的价值利益。
现在苏月蓉成了这样的筹码。
至少,若落在容澈手中,要比落在景和帝的手中值得那么一点点的庆幸。
第二日,又有一封信送到了七王府上。
容子安今日甚至没有出府,就为等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