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培养的商队?这就是你安排的计划?小爷损失那么多培养的武者,你要怎么赔!”
顾钧皱眉,身旁的下人立即拉开顾鸿,顾鸿拍了拍衣领,那怒意也噌的往上冒。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一趟我没损失人?你顾鸿丢了手下,我难道就不是!”
他撕开那平静的面具,指着顾鸿骂,“每一回出事你不是胡乱撒气就是找父亲撒娇卖乖,你就能不能动点你那心眼大的脑子?成日发疯吼叫就能解决事情了?”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顾嫦缨这时走了进来,两人停下谩骂,齐齐看向她。
她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从盘里挑着点心,身旁那两道炙热的目光始终不散。
顾嫦缨咬着精致的糕点,扭头对上两双眼睛,一脸疑惑。
“二位继续。”
顾鸿咬牙切齿,“你这个贱种好像很得意啊?”
顾嫦缨摇头,“二哥误会了,发生这种事,我也很痛心啊。”
她翘着腿,脚尖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地面,佯做忧愁的模样,“大哥与二哥不知,我昨日去巡视商铺后,可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明明是卖东西的铺子,仓库却半点存货都没有。”顾嫦缨单手支肘撑着下巴,“你们说奇不奇,我还没见过这般不会做生意的商家。”
顾鸿还在怒头上,看见她就开始撒气,“你以为自己接手了点顾家事务就能指责我们俩做事了?”
顾嫦缨很没有演技的表露出吃惊。
“二哥这气发的好没道理,我指责什么了?”
”你……“顾鸿看着她欠扁的模样欲说什么,心头忽而浮起一个猜想,”等等……这件事你该不会掺了一手吧?“
顾钧本就烦躁,不欲听两个人无端的争执,可当孤鸿说出这句话时,他倏然看向这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顾鸿愈发觉得很有可能。
他慢慢逼近顾嫦缨,语气不善。
"你小子从回来就邪异的很,判若两人不说,连人都敢杀。"
"难道你暗中勾结匪寇,我顾家商队出事跟你逃脱不了关系!"
顾嫦缨闻言,倒是稀罕的打量他一眼。
谁说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男人迁怒发起疯来也不差。
就在顾鸿以为顾嫦缨又要说什么时,身后一声呵斥传来。
“混账!都这个关头了你还在这说什么疯话!"
顾嫦缨适时的流露惊慌失措,这副模样与前头截然相反,她朝顾炎盛拱手,言语里委屈又不甘,“父亲明察,孩儿怎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我曾杀过那帮匪寇,肯定被他们视若仇敌,那些人看到我不当场宰我了都算转性了,又怎会听我的话做事?”
“再说了,我刚回安边府不久,无根无基,连贿赂人的银两都筹不出半分……二哥实在是太过高看小弟。”
“而且这商队什么时候出发我都不知道,怎么能怪到我身上。”顾嫦缨越演越上头,她瞥向脸色越来越差的顾钧。
“听说这商队是大哥是半夜召集匆匆出发,连人都没有等齐?也不知是什么重要货物,让一向事事准备齐全的大哥都仓促成这样。”
顾炎盛觉得道顾鸿这气撒的荒唐,他不耐的摆了摆手,“行了!”
他带着威压瞪了顾钧一眼,商队为何临时出发,难道他还不知道?
心里如是想着,可嘴上却开始息事宁人。
“这次就当做教训,日后注意些,再犯同样的错误家法处置。”
顾钧垂首应声,但顾嫦缨却颇觉得怀疑。
这太怪了。
顾家这次派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修炼的武者,更别提其中还有一位先天圆满期的高手,这个实力在安边府一派之中也是中流砥柱。
加上损失的货物,顾家这次算是损失惨重,结果他就这么轻飘飘的说算了?
“他是不在意?这是为何?”顾嫦缨垂下眸陷入了沉思。
顾鸿不满,大声道,“爹!怎么能算了呢?我的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那匪寇手中?”
“那你还想如何!登上凌峰山去剿匪吗?就凭你?”顾炎盛烦躁的拧了拧眉心,只觉得最近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一些琐事来叨扰,本就让他心头厌烦。
“整个燕郡的正派都没出手,朝廷都没有出手,你要我顾家倾尽家财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武者去报仇?”
顾炎盛的怒意像是火山喷薄前的征兆,顾鸿一个激灵,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连忙恐慌的认错。
“父亲息怒,是孩儿鲁莽了。”
“孩儿只是不甘老师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杀,心头一时激愤。”他垂下头,像是斗蔫的公鸡,不复前头冲撞的气焰。
顾炎盛沉默,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肉眼可见开始流露出几分心软
顾钧则是冷眼旁观,见二人这般,嘴角勾出讥讽的弧度。
而就在这时,顾嫦缨忽而站了出来。
“父亲,不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顾家商铺里所有告急的仓库,因为断货一事掌柜们已经心急如焚。”
“如今商铺日收益损失近百两,再这么下去,没过几天顾家所有商铺都会因为银两流通不足而宣告闭店。”
她抬起头,背影清瘦而笔直,那目光如古泉般清冷迥彻,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此诚顾家危急之时,孩儿愿立军令状,解除此次危机!”
此言一出,堂中的众人都愣住了。
匪寇这一出杀的人心惶惶,且不说顾家能不能凑齐人去走这一趟货,这么来回也要耗费三个月时间。
上一趟是因为货物滞留在邻镇,若走大路定要耗费一个月,但是走凌峰山道下来回七日足矣。
时间,人力都不足,她哪来的胆子敢当众立下军令状?
顾炎盛闻言,那张肃容上升起一抹怪色。
他没想到这个不被自己重视的小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