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车厢里放着两个筐子,一个里面装的是牛下水,另一个则装了两只小狗。
小狗是在牲口行外头买的。
一个老大爷蹲在路边,跟前放着七八只小狗,说是母狗死了,这些小狗他不好养活,索性都拿出来卖了。
陈翠见几个孩子还在为了牛的事而情绪低落,想到自家确实也需要养条狗看家护院,就让他们去选一只。
几个孩子见了毛茸茸的小狗果然来了兴趣,都好奇的上前又摸又看。
但是,这里有八只小狗呢,都很可爱,娘说要选一只回去,究竟该选哪只,这三人可犯了难!
最后,他们三个在选出的两只小狗中间游移不定,半天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最后该把哪只带回家。
那老汉说道:“干脆两只都买走吧,小狗有个伴更好养活,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三兄弟顿时心动了,都齐刷刷的望向陈翠,眼里的渴望和祈求显而易见。
陈翠见状,就问老汉:“两只多少钱?”
“不贵,不贵,两只才八十文。”老汉忙答道。
陈翠看着几个孩子已经喜形于色,方才脸上的悲伤沮丧都不见了踪影,就利索的掏钱付账。
老汉还送了个装狗的筐子,里头填满了麦秸,给小狗保暖。
这也是因为陈翠买东西干脆,连价也不曾还,他这才大方的把筐子送给他们,不曾提钱的事。
长平在前面赶车,长安和长富在车上就围着两只小狗看个不停,一时讨论它们该叫什么名字,一时又发愁回家该喂它们吃什么。
“咱们不是买了只羊吗,到时候可以让它们喝羊奶,还有煮的米粥糊糊什么的。”陈翠笑道。
这两只小狗看上去应该刚满月不久,牙都还嫩着呢,吃不了太硬的东西,可以先喝点羊奶过渡一下,大了就可以吃剩菜剩饭了。
等他们的骡车和牛车都到了去陈家沟的路口,陈翠就从骡车上下来,去赶村正家的牛车。
她把那副牛下水里的牛心和牛肺给了陈山根:“爹,这些你拿回去让娘洗洗收拾收拾做了吃,我要赶车,就不回咱家了。”
陈山根接过来,叹了口气:“唉,你就惯着孩子吧,一会的功夫就亏了二两半银子。”
他对于闺女手上有点钱就乱花的行为很不赞同,买只羊也就罢了,那是有切实的用处,买下那头病牛他很不赞同。
但是,钱都是闺女自己挣的,就连他今天能买牛车,也是托了闺女的福,他根本张不开那个嘴说她。
而且,他也知道闺女现在是刘家的当家人,要在孩子们跟前树立威严,他就更不能在孩子们跟前驳了她的话,下她的面子。
但是对于亏出去的钱,他还是很心疼,二两半呐,一季的庄稼也卖不到这么些钱呢,就这么白瞎了。
陈翠见他一脸心疼的样子,笑了笑:“放心吧,亏不了。”
说完,她就招呼长平赶着骡车走,她随后跟上。
进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去还牛车的时候,陈梅花看见门口的骡车,免不了多问了几句他们在县城的见闻。
陈翠无意炫耀,简单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回到家,长平把车从骡子身上卸下来,把骡子赶进了原先养牛的那间屋子,里头正好还有一些没吃完的草料,不至于让它饿肚子。
羊也可以暂时安置在里面,一起吃草,它们两个相安无事。
陈翠此时才发觉,今天大半天都耗在了牲口行,都没来得及去集市,在周屠户家里的时候,由于急着把下水拿走,甚至忘了找他买点肉。
于是,她就随便煮了一锅菜汤,热了点馒头,一家人简单的吃了晚饭。
两个小狗被安置在三兄弟的房间,或许是因为换了环境,或许是因为饿了,一直哼哼唧唧的叫唤。
于是他们就张罗着去挤羊奶来喂小狗。
幸好那只羊很温顺,连反抗也不曾有,就任由长平笨手笨脚的挤奶。
两只小狗舔着喝了大半碗羊奶,吃饱之后之后就歪着头,挤在一起睡着了。
此时,三个孩子也终于过了兴奋劲,开始打哈欠了。
等到安顿好几个孩子,让他们都睡下,陈翠终于有时间腾出手来收拾那些下水了。
四下无人,她一个人在厨房关着门收拾。
首先拿出来的自然是牛胆。
她先前就根据那头牛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判断,这头牛应该是长了胆结石,也就是俗称的牛黄。
她把牛胆单独拿出来放到一个盆里,用剪刀小心的剪开。
果然,在黄绿色的胆汁中间,有个硬硬的、石头状的东西。
陈翠喜不自禁,看来这就是牛黄了!
她将这块大的牛黄取出,在胆囊里仔细翻找,又找到几块跟指甲这么大的牛黄。
怪不得那只牛不肯吃草,夜里老叫唤,胆囊里有这么多结石在,估计是疼的厉害,还怎么吃的下去啊!
陈翠看过相关的新闻,在现代,天然牛黄的价格曾经被炒到了几万块一克,而且还有价无市,非常难得。
这几块牛黄被她小心的收了起来,拿布包好,等有机会去药铺问问价格,合适的话就出手卖掉。
接着,陈翠就开始开始清理这些内脏。
她以前有曾经洗过一次猪大肠,那个味道哟,真是让人不想回忆。
幸好牛是食草动物,饮食比较单一,而且这头牛先前好长时间都不怎么吃东西了,肠胃里的东西很少,清理起来不算费劲,味道也小的多。
孩子们都不在,陈翠用起空间的井水就毫无顾忌,面粉和食盐都用上,将那些内脏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毫无异味为止。
洗干净之后,把内脏都泡在了水盆里,明天早上再做,如今天还冷着,放一夜也不怕坏。
于是,次日一早,当孩子们都刚被小狗的哼唧声给吵醒的时候,厨房已经飘散出了牛杂汤的香味。
虽然煮的是内脏,可那也是牛肉啊,闻着香的很!
陈翠一早起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