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家…………再后来……你聘书上是澄哥儿名字……”
“……我那时想,若当初你那张聘书作了数该多好……我去给你做媳妇……丹歌……”
纯仁涕泪纵横,丹歌仍阖着眼。
“后来你往我家听戏,偏说那山石子后头有机窍,里头能藏人,拉着我陪你找。机窍没寻着,你跺脚跟我抱怨,‘你家《惊梦》是假的,她俩山石子后头甚么也没!’”纯仁忽然停住,一会儿痴痴笑道:“……再后来……你来了……它便不是假的了……”
丹歌双眸沁泪,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微笑。纯仁将丹歌紧紧拥在怀里。一会儿,丹歌模糊嘤嘤道:“这回去唱的什么?”
“《玉簪记》,明官儿和彩玉。”
丹歌勉强睁眼,发一回怔。“《秋江》……凄凉了些……”说着又笑了,“我记着你给我唱过。”
纯仁忆起旧事也笑了。他的曲子都是百花绽后枕席上唱给丹歌的,她自是记起了欲仙/欲死春梦迷离中的那些曲儿。
“再唱与我听一回罢。”
“好。要听什么?”
怀中好一阵没动静,丹歌又阖了眼,唯那只手还紧紧攥着。
“不听《秋江》。”声如隔岸。
澄信守在外头,小辰在他膝上哭得已是睡着了,里头传来几句清唱。人前从来矜贵威严的家主,他的大哥,小声哼着一支【滴滴金】:“……亏杀你走花阴不害些儿怕,点苍苔不溜些儿滑,背萱亲不受些儿吓,认书生不着些儿差……”澄信撑不住抽噎半句泪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