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午后包拯在陆府问过一干人等所知情况,陆家父子又以送客为由随包拯等人来到开封府,在花厅随时候问。
此时展昭正说道:“大人,属下后来又折回铁匠铺,发现铁匠铺和棺材铺中果有暗门相连,王二和隔壁的李老板看来早已串通,那些财物正是通过棺材铺运出。只是属下发现他二人时,他们已死在郊外,看样子是受他人暗算,恰逢大雨刚过,属下并未发现其余的线索,只看到现场还有一些空棺材。”
包拯沉吟不语。这时一衙役进来禀报:“启禀大人,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函,说是受晴姑娘之托。”
包拯展颜道:“想必是验出那毒药的来历了。公孙先生不妨读来一听。”
公孙策接过信函念道:“正是。信上说:忘川雪,十年开花,花粉剧毒,可沾于肌肤而毙命。生于宋境极南之地,极热之谷,谷名仙乡,天下只此一处。百花所酿之蜜能解其毒。”放下信纸,又道:“想不到天下竟有此奇花,既然十年一开,想必得来甚是不易。”
包拯道:“这药如此耗费时日方能长成,王、李二人又近日未曾出京远行,必定还有那种药、送药之人。能在一夜之间搬空陆府的库房而不被察觉,绝非易事,此事显然经过了周密的安排。却不知这些人是否都受同一人主使?只是如今王、李二人已死,我们恐怕要从别的线索入手了。”
展昭道:“既然毒药的来源已查出,不如让属下前往信上所说之处走一趟,想必能有所获。”
包拯点点头:“本府正有此意。”又问道:“陆万山,库房如今失窃所有财物,钱庄可还能撑多久?”
陆万山道:“府里虽然失窃,所幸还有各处的分号,从京郊各处的铺面调配一些金银过来,撑个三两月没有问题。怕就怕走露了风声,到时候怕是三五天也撑不过的,”他埋首恳求道:“所以请包大人务必密查此事。”
包拯道:“本府知道你的苦衷,但眼下有三个难处。其一,万通钱庄居京城各大钱庄之首,如今被一盗而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均有所牵连,本府需将此事商户部查办,能不能密查,要与户部商议以后再定;二来府上的守卫已有人知晓此事,他们又能否守口如瓶;第三,银两尚可调配,但其中的古玩、珠宝若有人来取,又当如何?”
“这……”陆万山一时语塞,倒是陆仁斌答道:“草民等明白兹事体大,自当全凭包大人与户部的意思办;至于库房的守卫,他们都是跟随草民已久的亲信,相信决不会有人泄漏消息的。为掩人耳目,我已吩咐他们依旧每日换班值守,家中其余的下人并不知道此事。”
陆仁斌寥寥几句带过,背后却已做足了功夫。他暗中给了房内守卫每人五百两纹银,言道:“若是你们守口如瓶,这些银子够你们安稳生活很多年,或者去青楼快活好几个月,若是管不好你们的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敢保证,不过这些银子也够你们的妻儿老小度过后半生了。”他的语气极其平和,只不过大热天的还是让这些人感到一阵寒意。他们都明白,陆二公子绝不是个善人,也不是个君子,他之所以没有半点劣迹,只不过因为他做事总是特别干净而已。听说曾有一个多嘴的人被陆二公子割了舌头,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他们非但不敢说出去,甚至连银子也拿得战战兢兢,只盼着能早些破案,结束这种惶惶不安的日子。
陆仁斌又道:“倒是第三样,确实还未想到法子。”
“是啊,这……这如何是好?”陆万山的额头上又出了一层汗。
公孙策对包拯道:“大人,学生以为既然要与户部会商,不如到时一并听听户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