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谢源诚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但这一问被孟轲证实之后,心中仍然惊讶万分。
果然是老子!
孟轲遇到的是老子!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这不重要,太上老君将孟轲移至自己的界中,十有八九是为了研究什么新课题,这点,与自己无关。
重要的是,他为何将自己收入了界中,老君目的何在?
发现如来将对自己不利,保护自己?
难不成如《西游记》的猴子一样,被放入丹炉中操练一般,让自己本领更强?
还是发现自己有异于他人,更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才存心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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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谢源诚就猜测了许多想法,只可惜无一答案。
然而在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裸露在人前的感觉。
特么的,这是圣人啊!一指就能将自己化作灰灰的圣人啊!
这种不在其位,不得其中奥义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偏偏自己还做不了什么。
当初在如来掌心之时,尽管谢源诚心中早就定计,可当时无论他移到何处,总能感觉到头上便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而此刻,得知这界的主人竟是太上老君后,这种感觉更强,而且人的名、树的影,他是绝对不信以圣人至尊的身份,把自己投入这欺心国中是为了找乐子!
太上老君在西游记中虽然貌似性情恬淡、与世无争甚至软弱可欺,但是,谢源诚绝不相信一个位列三清的人物会是等闲之辈!哪怕,哪怕只是那位盘古老子圣人的神通演化!
当年一个青牛精下界便能令诸多神仙束手无策,说不准还有多少神仙妖怪兴风作浪是出自他的授意。
念及此处,谢源诚强压住翻涌的心潮,面色如常的仍与孟轲道:“如何说这是迷了心窍,难不成孟老有了后悔之意?”
孟轲叹了一口气道:“上仙,听你话头,你已知这人是谁,我亦知这人是谁。早知是他,我怎会立此赌约?”
孟轲乃是大儒,求学一事,与仙家问道并无二致,亦是心如磐石。然他自被移至界内的那一刻,便知那曾与自己讲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又具备如此不可思议神通之人,便是那传说中的太上老君,一颗争胜之心已弱了许多。
再加上在此地饥一顿饱一顿,又有虎力大仙三人搅扰,又有欺心国多年以来难改的积恶陋习,孟轲那颗求道之心几近消亡,哪还管什么输赢,只自己早日能出了此处便好。
这时节,谢源诚突然笑道:“须知人有上下,道无高低,若坚信己道,岂能因势强而退?”
孟轲听悟空语出不俗,眼睛一亮,道:“若上仙不嫌,稍后你我回草舍长谈,可好?”
此乃是当年亚圣邀请,谢源诚断无拒绝的道理,自然点头应许。
再一个,他施展那变化之术有些时候了,只觉体内法力飞快流逝,他眉头一皱,此刻若现出本身,恐怕孟轲心中生碍。
他看了看虎力大仙三人,忽地想起一事,便厉声喝道:“你三个,将头抬起,我还有一问,若答得好,我便放了尔等,若答得不妥,便全杀了!”
这三人忙抬起头眼睁睁看着这明明面相和善的书生,连眼睛都不敢眨。
谢源诚道:“此天地间并无丝毫法力灵气,尔等如何补充法力?速速讲来!”
鹿力大仙心中一动,原来这上仙是初来乍到的,居然连这都不知。既如此,他便是坐吃山空,待他法力耗尽,自然不是我等对手,到那时再擒他不迟。
忙道:“回上仙,我等靠凡人信仰积累法力——”
“一派胡言,这里有多少凡人,尔等又要修行又要施展神通,哪里能够?看打!”
谢源诚才不多与他几个饶舌,大手一挥,直接就亮出金箍所化玉斧,倒是也没下了死手,只拿斧背在鹿力大仙腿上轻轻一敲。
鹿力大仙哪里躲得过,“嗷”地一声惨叫,断骨之痛如何能忍。羊力大仙急忙匍匐爬了几步,道:“上仙饶饶饶命,上上仙,饶饶命。我等其实,还还,还有一法。”
谢源诚听他说得吃力,便一指虎力大仙:“你来说!”
虎力大仙见鹿力大仙惨状,忙道:“上仙误会,我兄弟他刚才尚未说完,除了靠凡人信仰供奉积累外,还有一个诵经法可生出法力,此法也不费许多功夫,自然法力不愁。”
谢源诚问道:“诵经法?我怎没听过,诵的是何经?”
虎力大仙自怀里取出一个金丝小囊,小心翼翼取出其中一张帛书,递给这书生道:“便是此经,我兄弟三人修行,皆是靠着此段道经,绝无虚言。”
谢源诚伸手接过金丝小囊,料这三人也不敢撒谎,便道:“滚吧!”
这三人如获大赦,虎力羊力二人搀起鹿力大仙,也不敢施展神通,一步一步下了高台。
孟轲道:“上仙请移步寒舍一叙。”
二人回到镇中,孟轲的宅子与其他人所住并无不同,是一座矮檐土屋,倒是宽敞的很。
屋内桌椅案几俱全,打造的还算精致。
孟轲打开柜子,自下厨间烧水,片刻工夫便为谢源诚泡了一杯香茶。
闻到香气,谢源诚面上一喜!此间居然有茶,他端起陶杯,轻轻啜了一口,竟是从未尝过的异香。
孟轲道:“此间土地除五谷之外,其余皆生长旺盛,品级上乘,可真是怪了。”
谢源诚又饮了一口,咂咂嘴巴才道:“民以食为天。”
孟轲点点头,道:“这绝品好茶,却不敢多饮,唯恐腹中饥饿。今日得上仙相助,得了许多白米,却敢多饮几杯了。”
谢源诚见孟轲举杯时一副若醉若痴的模样,心中莫名又生出一番凄凉。
于是便问道:“此地除了那三个道人来过,可还见过其他异常人物?”
孟轲道:“没有,食不果腹,便同镇中人都稍有来往,莫说其他州府了。”
谢源诚又问道:“还有其他州府?距此多远?”
孟轲道:“也是听人说的,据说远在百里之外。这欺心国方圆也有千里,要我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