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乏了。”
太后只手抚着额头,半阖眼,脸上浮出些许倦容。
楚寒很识趣:“是儿臣的错,打扰你老人家休息,这便先告退了,下次再向太后请罪。”
“你去吧。”
太后苍老的声音更显疲态。
楚寒迈出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太后轻轻叹息,魂不守舍瞧着蜂蜜面膜。
太后这儿是暂时问不出什么,既然有太医为先太子诊治过,太医院那边应该有记录。
楚寒脚步一转,向太医院走去。
太医院中,太医皆在忙,磨的磨药,熬的熬煮,为后宫那些贵人准备调养安神的药方,到处都充斥一股药味。
“不知祁王妃何事要办?”
眼尖的太医瞧见她,行过礼,试探性的问。
楚寒扫视周遭,淡定道:“祁王的病虽然大好,以防万一,我要看看他的脉案记录。”
“这……”
太医露出为难的神色。
楚寒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看完我就走,绝不打扰你们。”
“这事下官做不了主,请祁王妃稍等片刻,容下官去请示院正。”
太医说完,留下名太监侍奉楚寒,急匆匆往阁楼走,半盏茶的功夫,重新出现楚寒的视线中,院正也被他请了过
来。
院正道:“请王妃随臣来。”
楚寒心下一松,跟着院正前往档案馆,书架一排挨一排,每一排都挂了一个木牌。
院正径直走到小黑木牌那儿,看了几眼,抽出一卷竹书,递到楚寒面前。
“这便是了。”
楚寒低头一看,是君临邑的脉案记录。
“你们先去忙吧,我看完就走,不打扰你们。”
说着,楚寒找了个椅子,翻开竹书挨着看。
院正和太医对视一眼,也觉得干等着没意思,便道:“那臣等先行一步,王妃若有什么不明白的,臣愿为王妃指点迷津。”
楚寒摆摆手,他二人带上门出去了。
等了会儿,确定脚步声远去,她放下手里的竹书,挨个查看木牌,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回事,谁的脉案记录都有,独独少了先太子。
她不死心,又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先太子的脉案记录,反倒让她翻出另一样东西。
上任太医院的院正姓王,负责过先太子一事,如今已致仕了,交还官职。
必须找到那位王太医。
楚寒放回脉案,离开了皇宫,也不急着回府,打算先逛逛街,放松一下心情。
街上人来人往,喧哗热闹,楚寒格外喜欢这
些玩意儿,一路买,一路走,兴致高昂的叫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你的糖葫芦我要了。”
小贩的冰糖葫芦还剩十几串,楚寒数了数铜板,连带草木棒子一同买了去。
小贩接过银两,喜不自禁:“客官你拿好。”
楚寒从草木棍上取下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打算再买些其他好吃的,走了一会儿,一路上都听行人在议论什么。
“有好戏了。”
“可不,我可是亲耳听见的,乌木国公主非祁王不嫁。”
他们都在说君临邑?
楚寒心中好奇,眼看前面有个甜瓜摊子,不少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她也挤了过去。
“老板,给我些瓜。”
趁着瓜贩挑拣甜瓜的时候,楚寒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哎哎,你说祁王真的会娶她吗?”
“那可是一位公主啊,长得也好看,祁王殿下肯定会娶的。”
“说不准,你难道忘了?有大师替祁王算过,祁王根本没那个桃花命。”
“倒也是……”
“还有啊,公主嫁过来,肯定是不会当妾的,祁王已经有正妃了,还不是吃素的,你以为她会眼睁睁看着公主入府?”
“等着瞧吧,有热闹看了。”
众人七
嘴八舌的议论,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楚寒只觉得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付完银两,拎着瓜就往祁王府走。
君临邑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清楚楚,相比较流言蜚语,她更相信她所认识的君临邑。
一入府邸,立即有下人接过她手里的重物,管家急忙走来。
“王妃,文夫人来了,在前堂等有一会儿了。”
“我去看看。”楚寒暂时放下去见君临邑的打算。
王府下人礼数周到,奉上几碟零嘴和大红袍。
文夫人端起茶盏,浅浅抿上一口清茶,余光中,楚寒正朝着她走来,她立即放下茶盏,起身行礼。
“祁王妃,我又来叨扰了。”
“没事,我们去看卫然吧。”楚寒手里还拿着几串糖葫芦,一口一个,看出了文夫人的欲言又止,她没有挑破,等着她先开口。
果然,走到半路上,文夫人试探性的问。
“不瞒王妃,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家老爷子想孙子了,让我过来问问,能不能把人接回去几天,这……是否会耽误他的治疗?”
文夫人神色间有几分担忧,看样子她最关心的就是会不会影响到文卫然的恢复。
“可以啊。”楚寒咽下嘴里的糖葫芦,“他病情
好了许多,不会耽误什么,小心照顾就可以。到了。”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文卫然的院子里,文卫然对她们的到来非常高兴。
楚寒递给他一串糖葫芦:“文老爷子好久没见你,很想你,你先跟你娘回家去看看,你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
文卫然一听,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回去,文要在这里陪着姐姐,姐姐,你别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的,好不好姐姐。”
楚寒道:“不是赶你走,是让你回去看看家人。”
文卫然根本不听,抓住楚寒的手:“我不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