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下意识往祁王爷那儿看,他的脸色明显沉了。
护卫心里打起了鼓,试着劝道。
“天花有极强的传染性……”
“正因为棘手,所以才需尽快解决。”
说着,楚寒就去拎药箱。
“我会尽快回来。”
最后一句,是对君临邑说的。
君临邑眉眼微冷。
她对天花有经验,没有大夫比她更合适,但前不久才拿自己试药,亏损的身子哪好得到这么快。
君临邑正欲开口,又有一名护卫匆匆跑来。
“禀主子,知府幼女体弱,病势蔓延极快,一盏茶前,人便去了。照顾她的婢女不幸染上天花,似有蔓延的迹象。”
楚寒一愣。
回过神,她轻轻一叹,“这么小的年纪……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
她拎上药箱便去了,君临邑递给护卫一个眼神。
护卫赶忙跟上。
楚寒来到幼女所在院子,远远就闻到艾草的味道。
她遮住口鼻,走进去,仔细诊断染上天花的婢女。
还好不严重。
她写下药方,让下人去熬药。
并教大夫治疗的方案,用极短的时间,控制住天花蔓延。
等这事解决,楚寒稍稍得空,出门散心。
街道热闹,各种吆喝声不断。
她买了点当
地特色五香瓜子,边走边嗑,一扫心头阴霾,心情也好了许多。
走着走着,隐隐听见前方有议论声。
她好奇地挤进去。
“可怜啊……”
“知府一倒,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谁曾想……哎!瞧这事闹的,弄得人家破人亡,这小姑娘一身破破烂烂,穷的很,若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能被逼上这条路。”
楚寒定眼一看,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跪在青石巷头,双眼通红,还在小声呜咽着,她旁边,烂草席裹着一具尸体。
有人啧舌。
“二十两银,不是小数目啊。”
“看人家小脸蛋,那叫一个标志,二十两,不亏了。”
说这话的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花楼最爱买这类女子,这么标志的人,有的是机会再见面。”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越说越不对味。
楚寒心中生出不忍,取下腰间的钱袋,放在那凄惨人儿的手心。
女子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就是她吗?】
楚寒眉梢微不可察一挑:“这些银子你拿着,为你父亲收埋后,做个小本生意。”
拍了拍她的肩,楚寒起身,只觉得衣袖一重,垂眼看去,女子慌忙拉住她,
磕了个响头。
“父亲自幼教导我,
做人老实本分,我不能平白受了姑娘的恩,不思回报之情,求姑娘收下我,我愿意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主人说的祁王妃就是她了,破坏他们感情吗?看她样子,一点都不难对付。】
楚寒眉梢挑得更厉害了。
“我不缺婢女,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我既是卖身葬父,你给了我银两,我受了你的恩,便认你为主,请姑娘收下我。”
女子态度坚决。
楚寒露出些许犹豫的神色,好半响才道:“好吧。”
“谢姑娘,奴家名唤许秋荷。”
【上钩了。】
楚寒意味深长瞥她一眼。
等许秋荷假模假样埋了那所谓的“父亲”,掉几滴眼泪,就把她带了回府邸。
许秋荷像才知道她身份,一脸惊慌失措。
这回楚寒懒得演戏,把人交给小环。
“她以后便跟着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多教教。”
楚寒拍了两下小环的肩。
小环连声保证,在许秋荷没注意到的地方,偷偷看王妃一眼,楚寒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小环大致有了底。
楚寒对许秋荷放之任之,一点都不关心。
这倒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趁着楚寒去药房,她端起做好的羹汤,一步一摇地走去
书房。
“王爷……”
许秋荷笑意绵绵,柔情似水地往书案一靠,将一碗碧色的金枝玉叶羹放下。
“听说能养神养胃,奴家特意去学的,熬了两个时辰,如今刚刚好,王爷,多少吃点。”
“谁准你进来的?”君临邑脸色难看,浑身不畅快,“既入本王府邸,就该学学规矩,成何体统!来人,叉下去!”
许秋荷脸色微变:“王爷?!”
小厮进屋,一左一右,架着将人拖下去。
君临邑看着那一碗碧绿羹汤。
“丢出去。”
小厮赶忙端起,没两步,又被唤住。
“命人重新换一张书案,另外,把王妃请过来。”
“是。”
小厮很快把楚寒叫了过来。
楚寒正好有事找他,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禁打趣:“有美人投怀送抱,你怎还气上了?”
“若不是你有安排,早乱棍打出去。”君临邑把人揽入怀里,闻着熟悉的淡淡药香,他心情平复下来:“查清楚了吗?”
“我找你也是因为这事。”楚寒掏出一封信给他,
“她与刺杀知府的幕后凶手有关,更深的,查不出来了。我也试探过她,她同样不知,从未见过对方真面目,她这次除了离间你我关系,还为知府下
落而来。”
君临邑一目十行扫过,神色微凝。
“你有想法?”
楚寒说:“不错,敌暗我明,太被动了,不若让知府也化身暗处。”
君临邑玩味道:“你打算故意透露假消息,让对手以为知府已死,留下一步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