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母妃怎么想到和六弟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六弟那人,心机深啊。”
君逸尘在宗人府这段时日,外人看来沉稳许多,骨子里却还是锋芒毕露的。
甄雨柔握住他的手,轻拍两下安抚:“我知你担忧,母妃也不是易于之辈,先借他的手,离了这困境,再与他好好算账。”
君逸尘脸色没一点好转:“我倒台了,朝堂只剩两股势力胶着。六弟一派,老三一派,六弟乃是和老三抗衡之人,你帮他,岂不是助他登位?没了老三,朝堂中还有谁是他的对手,他怎么可能出去?”
甄雨柔仍道:“若不冒险,你何时才能出去?”
“父皇什么都清楚,要不然先前怎得将怒气撒在我身上?我说过,要慢慢来,稳住,不着急,你怎么就不听呢!”
君逸尘压着火气。
“父皇一旦对你发怒,岂能不连累我?母妃,你与我息息相关,你怎么看不出来他在利用你?”
说到激动处,君逸尘又是几声咳嗽。
“我的病情加重,是你们谋算,还是他一人所为?”
这一问,把甄雨柔问住了,她忙给君逸尘顺气,扶着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别气,母妃不与他往来便
是。”
君逸尘看了她一眼。
内心还在思索六弟的事。
君逸元那边,同样忧虑不安,不过忧心的是,完全不同。
辰王府中,他拿着明黄折子,面色晦暗不清。
“本王就知道……”
经历堤坝一事,这段时间,君临邑的名声越来越高,百姓谈及他都是爱戴又加。
幕僚见他忧心忡忡,拿起其中一本折子,翻开一看。
上奏的内容简单。
祁王不尊圣旨,藐视陛下,理应责罚。
这么简单一个试探,换来却是嘲讽。
折子递上去数次,却没一个发下来的。
更别提苛责了。
“陛下是有意偏袒祁王了。”
幕僚轻叹,手里的羽扇缓缓摇动。
“父皇既压下,便不能拿此事做文章,依照祁王现今名声威望,再这么下去,太子之位,很有可能落到他的身上。”
幕僚也陷入迟疑。
他和辰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辰王登不上尊位……
幕僚握紧羽扇,压低声音,带有一丝试探:“王爷,不妨私下养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君逸元猛地看他,眼中的冷锐逼得幕僚不敢直视。
幕僚仍硬着头皮:“属下也是为王爷考虑,只要小心些。也不怕祁王抢占先机。
”
君逸元没有松口,但神色间已有几分犹豫。
还没等君逸元决定好,百里之外又有风波传来。
天不亮,士兵闹市纵马,直冲皇宫。
宫钥一开,他拿出令牌。
“知府遇害,求见陛下。”
一听这话,侍卫也愣了,忙让手下去问话,得了首肯,他马上将人放了进去。
御书房内,君寅披了件外衣,脸色不太好。
“你说什么?”
士兵跪地哽咽:“昨日,知府遇刺身亡,凶手不明,但据属下得知,似与祁王殿下有关!”
君寅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祁王殿下!”士兵高声重复,不怕死似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属下冒死面见天颜,求陛下给知府一个公道!”
君寅面容一沉:“可有证据?”
“有!”
士兵张口就来,说了一大段,有理有据。
一旁内监听得胆战心惊。
这小子莫非真不怕死?
知府遇害,证据指向祁王,很快传得满城风雨。
大街小巷都知道这件事。
众人议论纷纷。
“不会,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祁王,祁王付出那么多,杀害知府岂不是自找罪受吗?”
“指不定又像上回诬陷祁王呢。”
“这可说不准,无风不起
浪,若他真是无辜,县城那么多人,怎么就冤枉上他了。”
“你这话说得……”
百姓当饭后茶点,争论个不休,有些人信,有些人就不信。
宫中,君寅得知这些事,心知堵不如疏。
“这件事,需尽快派人查清楚。”
该派谁去?
君寅过滤一遍百官姓名,在其中一人名字上画圈。
就他了。
刚拟下圣旨,太监从殿外小跑着进来。
“陛下,辰王求见。”
君寅眉头一皱。
他来凑什么热闹。
“让他进来。”
太监弯了弯腰,又退出去,不一会儿将君逸元领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君寅摆手:“你有何事上禀?”
君逸元脸上露出一丝愧然,低头作揖。
“近来京中风声鹤唳,儿臣也听闻了些,万不敢相信三哥会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诬陷。儿臣心中放心不下,想为三哥讨个说法。”
君寅淡淡道:“你想下访?”
君逸元道:“是,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亲自为三哥讨回公道!”
“你有这份心,朕深感欣慰。”君寅语气平淡,没等面前恭顺的六子露出喜悦之色,下一句出口,“你与老三乃是血亲,理应避嫌。”
君逸元心中一恼
。
这算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不敢将不满露给他的好父皇看。
“父皇,清者自清,若知派一位钦差大臣,众人难免觉得他不敢得罪三哥,草草结案,并非真相。儿臣被冤枉一两下没什么,让众人知道上面对此事的重视才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