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东望向她,“他老人家同意将女儿许配给我,便是让我跪上三天三夜我也心甘情愿。”
云翘心口一紧,作出不甚在意的样子,“又在扯谎,饶是铁人也经不起如此跪法儿。”
她瞥了眼他的腿,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旧疾复发?我命人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不碍事。”陆英东唇角微弯,“你的未来夫君不会有半点闪失。”
云翘白了他一眼,“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我爹说的你找他去。”
陆英东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眸色温柔:“翘翘,你讨厌我么?”
“嗯?”云翘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下意识道,“不讨厌啊。”
“既然不讨厌,为何不试着与我在一起呢?”陆英东牵起她的手,神色真挚,“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云翘心口急跳了两下,避开了他的目光。
忽地灵光一闪,她蓦然抬头,声音冷了几分:“不会是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罢?”
“当然不是。”陆英东眸色微敛,“我对你的心如何,你应当不会无所察觉。”
云翘抿了抿唇,“隐隐约约有感觉到一点。”
陆英东眉头微蹙:“只是一点?看来是我表露得不够明显,今后要加倍努力才是。”
云翘打断他:“等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用回曲洲去么?”
自他晕倒在云府门口,距今已近一个月,堂堂戍边将军怎可擅离职守这么久?
“翘翘大可放心,我已呈明圣上,告假休养两月,大周人才济济,曲洲那边自会有他人顶上。”
“我不是担心你。”云翘口是心非,“我只是怕因为你渎职而牵连了我们。”
陆英东盯着她,弯了弯唇:“我又怎会害你?”
云翘被他盯得有几分脸热,扭过头道:“快去沐浴更衣,满脸胡须也不知是要扮什么戏。”
“有么?”
陆英东摸了摸下颌,触到了一层青胡茬。
他笑了笑,“这算什么,忙着打仗时,比这还狼狈些。”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管家的声音传来——
“小姐,府门口太子爷派了人,来请小姐到谪仙居一聚。”
云翘微愣,心中蓦地一沉,太子爷?许久未听到这人的消息,她都险些忘了他。
这冷不丁的,他又跑来金陵做什么?堂堂太子,不应当十分忙碌么?何以会有如此闲情来找她这个商人之女?
云翘心中隐隐升起些许不安,敛眸沉声道:“待我与父亲说一声,稍后过去。”
陆英东望着她,“太子怎么会来找你?”
云翘不及与他解释,只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晚些再细细说与你听。”
眼下要紧的要将这尊大佛应付走才是。
“太子爷来了?”云父面色微凝,“翘翘你若是不愿,爹便去跟殿下解释……”
云翘笑着打断他,“这有什么,不过是见上一面饮些茶,爹放宽心。”
见女儿眉眼含笑,并无半分勉强,云父心头越发酸涩。
若不是他猪油蒙了心,也不会使得阖家落难,让女儿吃尽苦楚不说,如今好容易太平了,却还要女儿抛头露面,以迎合太子殿下的欢心。
殿下虽未言明,但同是男子,他对翘翘存着什么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云父叹了口气,“都是爹不中用,委屈了你。”
“爹,您别这么说。”云翘杏眸微湿,“都是一家子,说这话就太过见外了。”
她粲然一笑:“您去歇着罢,我去去就回。”
云父叫住她,顿了顿,“叫英东陪你一道去,有他在,爹也安心些。”
云翘微怔,点了点头。
待上了太子府的马车后,陆英东静默许久,扯了扯身上的侍卫服,黑眸盯着云翘:“为何要我扮作你的侍卫?”
云翘眨了眨眼,星波流转,唇角微弯:“只有侍卫与小厮随我一道去谪仙居,方不会引人注意,还是说,你更喜欢小厮的打扮?”
陆英东剑眉微蹙:“你很介意太子?”
云翘:“……请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陆英东眉头皱得更深,“若不然,我为何不能以我真实的身份陪同你前往?”
“什么身份?是戍边将军还是我的‘未婚夫’?”
“两者都是。”
云翘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多年前我曾无意中为太子爷解过围,他仍记得此事,所以才开恩赦免了云府上下,他并未提其他要求,只是请我去谪仙居饮了一回茶,今日这是第二次。”
“我从未奢想会攀上皇亲国戚,对太子也毫无他念,只是……”云翘神色微冷,压低声音,“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几年之间便登上了东宫之位,你会相信他心地纯善、毫无机心么?”
陆英东沉下脸来,“你是说,他对你另有所图?”
云翘弯了弯唇:“我身无长物有什么可图的,只是自古人心难测,谁也不知另一人作何想法。”
陆英东神色冷峻,“你父兄怎可让你孤身犯险?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我不介意。”云翘眸光沉静,“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自轻自贱。”
她看向陆英东,笑了笑:“你呢?会如何看我?”
陆英东沉默许久,云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勉强维持着笑,方欲开口,身子蓦地一晃,整个人都被他拥入了怀中。
“我不会让你出事。”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嗓音微沙,“若是你出了事,我会先为你报仇,再带你远走天涯。”
云翘怔了怔,低声笑道:“我可不想做什么亡命之徒,被人在后面追杀。”
陆英东松开她些许,凝视着她:“好。”
他眸光幽邃深沉,蕴着浓郁的暗光,看得云翘心口阵阵发紧,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你别胡来啊,记住你此时的身份。”
陆英东附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