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知道的，情侣之间，最重要的不是感情，是彼此安宁。如果……”
“打住吧，”莉莉懊恼地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回避了。我的想法不一样，安宁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了感情的润色，就像白开水一样，有了它你不至于渴死，但也食之无味。”斯科皮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打断她。
莉莉咬了咬后槽牙：“这就是你的想法？相安无事便好？那又和自己的复制品同在屋檐下有什么区别？”她看着他的脸，很不得用个摄神取念瞧瞧里面都装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三观，“斯科皮·马尔福！我们从不一样的家庭里长大，从小吃的喝的也不是复刻彼此，想的东西，愿意做的事也不尽相同。我们不一样，这并不意味着我就需要和你分手，不代表我不再喜欢你——至少目前为止我还这么认为，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我只要知道，你关心着我，我们之间有男女之情，这就够了。”
“但是……”
“你还要我说到怎样？！”莉莉恼火地想跺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喜欢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嫁给你，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够了吗？！”
她看见斯科皮怔在了那里，月亮的余晖洒在他瘦削的面孔上，仿佛一个锌皮娃娃兵。“我没想到这些……”他轻声说，“喜欢是我自己的事，能不能成全是缘分。”他看着莉莉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就要哭出来了，这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阿斯托利亚在月光下梳洗着齐腰的长发。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想，妈妈……爸爸都是这么认为的事，或许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工作上是如此，感情上也是如此，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此时此刻又为什么要把他们拉出来当挡箭牌呢？
这是他们两人先前订的双人房间，他从未想过它还有这种作用，逼迫他不得不去面对这样极致的亲密——逃也逃不掉。莉莉察觉到了他手心的微微发汗，她知道他猝不及防的惶恐，但是她不打算停下来。
“最后一步，也要我主动做吗？”她轻轻拨开他的鬓发，挠地他耳朵发痒。
“别冲动，莉莉。”斯科皮试图挣脱她的手，“你是天之骄子——你有更多的选择。你没有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感情而做，就像一条路，终点还很远，你可以再看看风景。”
“但我们没走错，不是吗？”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斯科皮顿了一下，说：“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过。”
“对，是我不应该把这当儿戏。”莉莉拼命无谓地点着头，“但一直以来——我的告白、我的初吻都献给你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我的心里和你有一样的分量了，就算最后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我也更希望，品尝这些第一次的时候，我满心都是你。还是说……因为你还有别的打算——所以不想这样？”
空气凝滞了片刻，斯科皮终于决定靠近她了，他翻起身，喘着气改变了原先被动的姿势。他亲在她的耳朵上、额头、脸颊上和嘴唇上，像捧着一尊琉璃雕像。莉莉借着微弱的光线，惊讶地发现他的眼角也泛着水花。斯科皮捉住了她的手，解开了衬衫前面的扣子，让她的手贴住了他的胸膛。
“你摸，”他说，“我的心是热的。”
莉莉看着他，手心里的温度滚烫滚烫的，她整个人好像都要被烧熟了。她没想到他的手是冰凉的，但他的身体也这么烫。她盯着他的脸，感觉湿漉漉的东西从自己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袖子上。
“但你是我朋友的妹妹，你比我小两岁。”倾泻的光下，他的嘴角抽动，“我不能……冒犯……”他说不清楚自己对莉莉的情愫，究竟是更多对晚辈的照拂，是对青梅竹马的偏爱，还是因为她——只是因为她。当初乔问，真的在谈恋爱吗？
他整个心都乱了，从小到大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因为他竟然一点也看不清自己了。感情？什么是感情？像爸爸妈妈那样几十年如一日的相濡以沫吗？还是和莉莉在一起——所有的欢欣和伤悲？还是……
莉莉缩回了手，又搓了搓才重新接触了他的皮肤。这样的感觉和两年前产生的情绪完全不同，彼时她觉得那是温柔的棉花糖，一下就要陷在里面了。但现在，那里——那次词就像触电一样，排山倒海的情绪接着根根汗毛传导她的每一个细胞。
电死我吧。莉莉这么想着，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这是一个紧贴肌理的拥抱。她和他的头靠得如此之近，一呼一吸都如毛如发。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真是有趣，你提分手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我终于不用考虑，我是不是一个虚伪的绅士了，我可以解脱了。我觉得你一定是有更好的生活，遇到了更好的人——布斯巴顿那么漂亮，天之骄子在哪里都应该发光……”
“没有，”莉莉闭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风景，英格兰是我的家——过去现在未来都会是，无论我走过哪里，总会回到这里观望。”
她轻轻地解裙子后背的排扣，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但又渴望他知道——但他总会知道的，他是那么细心的人，不是吗？
“对不起……莉莉。”他轻声说，“愿梅林原谅我。”
“没关系，”莉莉轻快地说，“世上有很多事，我从来不期待它们能一次成功。”
她知道这一切发生了，连带着体温的感觉。她知道他很紧张，她明明施了保温的咒语，他还是浑身发抖，他的手肘撑在她的腋下，垂坠感良好的绿色丝绸拂过她的臂弯，她听到了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像正在学习飞翔的雏鹰。“斯科，”莉莉柔声说着，揽住了他的脖颈，“离天亮还远着呢，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怕时间长。”
这是实话，她不记得在心里等待这一刻有多久了，但眼下它来了——她有一个小小的贪念，她希望它永远不要结束。
“我没有弄疼你吧？”斯科皮小心翼翼地说，“抱歉——我有带湿纸巾的。”
“我听阿尔说，你的枪击考核是满分呢。”莉莉狡黠地笑着，“为了考核的那一次，训练无数次也没什么问题吧？这只是第一次而已。”
话音未落，她突然知道了，这次他成功了，皮肤和皮肤摩擦的一点疼痛，不属于她的东西落入了她的身体，好像柔软脆弱的唇被什么东西触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