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走了,没有看宋时雨一眼。
沈暮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女人嘛,回头多送点东西,再说几句软话就哄回来了。”
阎有亮点点头,看着宋时雨,“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她想要的东西也由你带过去,帮亮叔说几句好话,回头都是一家人。”
方才惊险时刻,那不顾后果的纵身一跃,在场之人全都看到了。
若说宋时雨对姜沁没有一点心思,瞎子也不敢这么说。
沈暮安看着宋时雨,笑得别有意味。
“想不到你跟亮叔是这层关系。当初你在塔楼发过来的信息我还留着呢,哪里是狐假虎威,分明是真老虎出山啊!”
阎有亮说,“你们年轻人聊,我老头子熬不住,先回了。”
“亮叔慢走!”
两个年轻人齐声说道。
场间众护卫各自忙活开来。
该救人的救人,该拘人的拘人,该清理场地的清理场地。
毕春妍带着儿子好不容易从杂草堆里爬出来,看到孔桥生还能走着过来迎她,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
……
沈暮安撑着伞又靠近了一点,“沈家已经跟阎有亮达成合作,往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他腕间佩戴着初代能量仪,微光轻闪。
“学长和姜小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跟我们沈家军合作,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宋时雨面色淡淡,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姜沁留下来的敷料包装袋上。
沈暮安眼尾一挑,“沈家在永生制药占了点股份,这些东西都是不缺的,学长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宋时雨拧着眉,转过头看他,“沈家有永生制药的股份?”
沈暮安点点头,“国内国外都有,这几年跟随科研大流,培养了一批生物基因方面的人才,话说周岩之教授的出国交流项目还是我们牵的头。
可惜现在到处天灾,一下子没法联系上那边,回头我再想办法……”
宋时雨掉头往车子方向走。
“学长——”
沈暮安匆匆跟上。
宋时雨,“永生制药目前都停产了吗,还有多少存货?”
沈暮安,“东辰市已经没有几块干燥地了,哪里还能开厂?
家里几个叔辈前几天刚开过碰头会,盘点了东辰分公司这边的存货,除掉前些日子救济市民免费发出去的,仓库里剩余的库存还能支撑一阵子。”
“免费派药是谁的主意?”
沈暮安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宋时雨会问这个问题。
也不是什么机密,答便答了,“大雨封城那几天,家中几位叔伯开了一个电话会议,就拍板子决定了,我们开药厂,讲究一个行善积德……”
“这么说来,免费派药是沈家叔伯的决定?”
宋时雨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暮安,“可以告诉我是哪位叔伯吗?”
“这……”
沈暮安也不知道啊!
“就是父辈那几个叔伯吧。”
沈家在永生制药占股超过50%,每个人手里分到的股权多少不一,但家里人一直团结,没有闹过分歧。
宋时雨不再多话。
沈暮安回答得那么利索,显然是个不知情的。
不知情,再问下去也是白问!
……
这个雨夜注定不平静。
如吴欣蕊所言,邹楠楠死得非常痛苦。
亮爷手里有专门干这个的能人,手起刀落,活干得又干净又利索。
女人的哀嚎声持续了整夜。
邹楠楠接回姜文星那天,听了姜沁话,吃过两颗“永生制药”的感冒灵。
病毒已经潜伏在她体内,只是没有机会爆发。
受了凌虐之后,在垂死那一瞬睁了眼。
可惜行刑之人太过困倦,没有察觉,只当她死不瞑目,拿了裹尸袋一包,直接推进了焚化间。
全部过程,有专人录制了视频交给宋时雨,只为了证明阎有亮所言非虚,说到做到。
姜文星病得很重。
时不时发疯癫狂,若非有人提醒,不知道要咬伤多少人。
孔桥生连夜找了好几个医生过来检查,结果都差强人意。
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看过之后,断言姜文星体内湿毒成积,腑脏已经坏掉了,活不过一个星期。
左右这条命都是留不住了,孔桥生再不舍,也只能舍弃。
反正他不只有一个儿子。
半死不活的姜文星和邹楠楠的残骸一起,在凌晨曙光到来之前,进了焚化炉。
两盒骨灰,外加一段视频,第二天一早交到宋时雨手里。
……
姜沁的悍马在滨江大道去往天池苑的交叉路口上停了一夜。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邹楠楠和姜文星必死无疑,她甚至不用向宋时雨求证。
孔桥生身上的【猎物追踪卡】显示,猎物的流血状态在车队离开之后得到了缓解,但伤口出现特殊感染,猎物中毒了。
姜沁没有对“永生制药”的敷料包动手脚。
料包是原封不动的库存货,是昨晚在605里顺出来的。
她要跟老天爷打一个赌。
如果孔桥生没有中毒,说明老天爷想留他一命,而“永生制药”也并非唯一的毒源。
如果不是,说明丧尸病毒是彻头彻尾的“人祸”,“永生制药”就是罪魁祸首,她想知道为什么。
天亮了。
大雨骤停。
东方天际线开始泛红,隐隐透露出日升的前兆。
姜沁知道,这抹霞光会激励很多人,给幸存者们带来活下去的勇气。
可她很清楚,朝霞不过一瞬,是死神的微笑,极寒天气马上就要来了!
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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