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下人站在门外,听见里面忽然传来的动静,面色瞬变。
听着身后传来的又一阵议论之声,沈琉月心中痛快,斜晲李方一眼,转身离开此地。
青芽也跟着瞪了李方,转而跟上自家娘娘。
主仆二人心满意足的踏出京兆府衙,在出门后,沈琉月脚步停下,上下打量着那下人。
下人立刻低头,双手使劲攥着,生怕面前这人说什么。
好在沈琉月并不想为难他,打量他几眼就带着青芽上了马车。
下人舒气,赶紧走进府衙准备将李方接走。
可他扶起李方,带着李方走了没几步,连府衙的门都还没出去时,旁观百姓中忽然传来诧异惊呼。
“看他的脸!”
下人也侧头望向身旁的人,紧接着和百姓一样诧异不已。
这,这这这,表舅爷的脸怎么,怎么这样了?!
李方察觉到众人都在看自己,眉头紧锁,刚要开口,方才大惊。
“沃……沃的坠整么了?!”
下人看见表舅爷一激动,嘴歪眼斜得更厉害,赶忙小声劝慰,却不想李方根本不听,执意问自己怎么了,却是说得越多越招人议论。
“哎呦,你看他该不会是瘫了吧?”
有好事的百姓高声议论,气得李方回头怒瞪。
可惜他现在的样子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还平白惹人笑话。
“不得了了,你可还记得他发的毒誓是什么?”
“是……是下辈子瘫痪于榻!”
“这怕不是报应吧!”
几人啧啧,直称李方这是遭报应了。
“那你说,幽王妃从前,会不会也是被污蔑的?”
“这还真说不准……”
李方听着几人的议论,气得肺都快炸了,立刻转身飞奔似的登上马车。
下人本来还想再听一会,可表舅爷都上马车了,他不跟上也不太好。
而此时他们的目的地镇国公府门口正站着一清瘦男子。
“这位大哥。”何弃风看向守门仆人,浅浅一笑。
守门仆人看到这样清秀却带着些许风尘气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也深感疑惑,干脆上前问他有什么事。
何弃风垂眸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小布包,似乎很是不舍,最终咬牙抿唇,才将布包递给守门仆人。
“这是何物?”守门仆人看着眼前的布包心怀警惕,刚要解开就被何弃风拦下。
“大哥能否帮我将这东西交给你家孟姨娘?”何弃风说着,目光又跟掺了胶水一样黏在东西上不挪走,眼神越发缱绻腻歪,看的守门仆人直起鸡皮疙瘩。
“再劳烦你帮我
稍句话。”
“什么话?”
何弃风浅笑,伸手轻抚过守门仆人手里的布包,瘆得大哥强忍着才没把布包扔到他脸上。
“你就告诉孟娘,我以后,会记得孟娘对我的好,孟娘对我说的话,我永志不忘。也希望孟娘得空能来清风楼看我,我近来学了新曲儿,定让孟娘满意。”何弃风说着,耳尖都红了,还笑得一脸娇羞。
守门仆人听着他的话再看他的表现,很难不往别处想。
“你是清风楼的?”
清风楼这个地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瞧见守门仆人面色忽然变化,何弃风也像是没发现异常似的点头。
“是,我是清风楼的何弃风,你记得告诉孟娘,东西也一定要给她。”何弃风轻笑,手在布包上轻拍了拍。
守门仆人立刻打了个寒战。
何弃风前脚离开,仆人后脚就抱着布包急忙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他觉得这事很不对劲,必要将这东西给夫人瞧瞧。
“这是何物?”燕琼华看着仆人送来的布包,放下手中茶盏。
仆人赶紧把听到的话尽数告诉燕琼华。
燕琼华面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听到清风楼三个字,面色已然是难看到极致。
那种勾栏地方……
燕琼华隔着帕子取过布
包,似乎很是嫌弃。
等她发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后,本就不快的心情更是转为又惊又怒。
那布包里躺着一块红布。
燕琼华皱眉拿起,看清形状后肺都快气炸了,赶紧拿外面那层布盖起来。
“你出去!”
仆人也看见了那东西是肚兜,赶紧退下。
屋内没有男子后,燕琼华才把肚兜重新拿出来。
万一不是她的呢?
当燕琼华的指尖触及一小块凸起时,她就明白刚才所想不可能了。
她将肚兜翻过来一瞧,上面用黄色的线缝着两个字。
蕙兰……
这是孟氏的闺名。
燕琼华拿着肚兜的手猛地紧缩,将肚兜攥得不成型。
“去,去清风楼把那个奸夫给我绑回来!”燕琼华气得浑身一抖,面色突变。
屋外的仆人听见,立刻应声外出。
屋内丫鬟皆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匆忙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夫人,清风楼的人说那何弃风已经离开清风楼了,没人知晓他去了哪儿。”
燕琼华得到这个答案,登时气极反笑。
“好,好哇!”
她猛地站起身,重重拍响桌子。
“把那个淫妇关进柴房!”
燕琼华说着,把肚兜使劲扔到地上,上前一步
狠狠踩着。
“脏了我的眼!”
黑夜渐至,与镇国公府的吵闹不同,幽王府很是安静。
沈琉月端坐在院子里,抬眸看着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娘娘。”
听闻此声,沈琉月方才低头,将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