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
誉王的眼神之中明显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
旁边,叶玄、赵凝雪和赵辰自也是知趣的没有开口说话,以免伤口上撒盐。
如此,沉默了许久。
他这才又幽幽的开口道:“陛下即位,心爱的女人成了自己的皇嫂,整个长安城,整个大靖,整个九州天下都在传本王在这一场有关皇位争斗,有关心爱女人的争斗之中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彻彻底底。”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时候本王几乎失去了一切!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怨恨!本王怨恨陛下不念兄弟之情,横刀夺爱!怨恨先帝有失偏颇,痛失皇位!怨恨南晋皇室为得苟安,拿萧妃的幸福作为讨好大靖的筹码!也怨恨萧妃软弱,不敢抗争命运!”
“正是因为心中有着这些怨恨,让本王在陛下即位之后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再加上当初押宝在本王身上的一些人也不愿意承认失败,于是在随后的三年之中,本王依旧没有放弃争夺帝位的念想。”
“表面上本王将自己装成一个争夺皇位痛失所爱心灰意冷的落魄王爷模样,整日将自己束缚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际上却暗中与支持自己的那些势力暗中串联,意图寻找合适的时机起事,趁机夺权上位。”
“终于,在陛下即位的第三年,也就是凝雪你三岁那一年。扬州发生百年一遇的大旱,你父皇决意亲自前去巡视,而你母亲和你也随驾前去,想着事后直接去南晋省亲。”
“却不曾想在扬州陛下遭遇了有预谋的刺杀,而你母亲为了救你父皇被人刺中心窝当场殒命。”
“那时本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并且做好的起事的所有准备。突然得到你母亲遇刺的消息之后,整个人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掏空,却是连站立都站不稳了。”
誉王赵毅此刻的情绪已然有些激动。
冷峻严肃的面庞露出痛苦之色,嘴唇嗫喏,眼眶微红,泛着点点泪花,有些情难自已。
赵凝雪见此,也是红唇紧咬,有些可怜的望着他。
“后来呢?”
“后来爹爹便打算放弃起事,不再争夺皇位,因为爹爹发现,即便是爹爹当真从你父皇手中抢夺回了皇位,也终究无法挽回你母亲的性命,她终究还是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呜呜呜……”
犹如一个孩童一般,誉王突地放声大哭起来。
一下子,世子赵辰和赵凝雪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在他们眼中,父亲(爹爹)从来是一个不苟言笑严肃的人,何曾有如此情绪化的一幕。
直接都给搞不会了。
如此,哭了几声之后。
誉王却是猛然抬起头,强行让自己稳定情绪,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
挤出一抹笑容。
“哎……十几年的心事突然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倒是让你们三个小家伙看笑话了。”
叶玄微微摇头。
“没有,王爷乃是至诚至真,至情至善之人,对萧妃娘娘更是一往情深深,让小子佩服!”
说罢,他对着后者抱了抱拳,以示尊敬。
“爹爹,既然母亲已经仙逝多年,就不要太过神伤了,女儿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您如此的,还请保重身子要紧。”
赵凝雪也是随即安慰道。
“呵呵,闺女说的对。倘若你母亲活着应当也不希望我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誉王脸上重新挂上一抹笑容,收拾了一些心绪继续说道:”那日我自己想要放弃起事,想要散去聚拢的大军,可那些替我谋划辅助我起事的人却并不同意,他们将我软禁,然后以我的名义在晋阳发动了兵变。“
“之后,叛军一路沿着河谷南下准备西入长安,却不曾想再函谷关遭遇了伏兵几近全军覆没,负责起事的几名将领以及朝堂内配合的人,尽数被擒拿。”
“半月之后,陛下从扬州回到长安,而我作为叛军首领也被押解到了长安等待陛下的发落。而事实上那时候的我因为心爱的女人遇刺身死早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执念,一心求死,在晋阳死亦或者在长安死于我而言并无太大的区别。”
“可我万万没想到最终盛怒之下的陛下不但没有杀了我,而且还对既往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为了怕我再生轻生的念头,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送到了王府之中。”
说着,他看向了赵凝雪。
赵凝雪则也是眼神微微一凝。
“闺女,那时候的你,就是爹爹晦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因为有了你,爹爹舍弃了轻生的念头,选择了好好的活着,渐渐的以前的一些心结全部解开。“
“等到心结解开,一些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后,爹爹才知道先帝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睿智,与陛下相比,爹爹的确不适合作为一国之君。”
“同时也知道了当年你母亲不仅爱我,也在嫁给你父皇之后慢慢的爱上了他,否则她也不可能为你父皇挡那一剑!”
“在这之中,爹爹、你父皇、你母亲,谁都不是胜利者谁也都不是失败者,结局至此已经无关失败与否了!“
“十七年的时间,让爹爹释怀了许多事情,但有一些事却始终不能释怀,那便南晋!”
誉王的眼神陡然冷彻,他猛地看向叶玄。
“你今日提及这些,想来南晋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吧?
叶玄轻轻颔首:“是!”
当即他将昨夜傍晚跟夜里的那些事情牵扯到南晋的一并与誉王和盘托出,不过却隐去了府里那位公主的讯息。
誉王听后直接凝眉旋即点了点头。
“本王懂了,陛下确认了昨天傍晚刺杀他的人极有可能是南晋国所为,所以才会在今日早朝对与南晋相关的一干文臣武将动手,对吧?”
“不错!“
“这就容易理解了。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像今日这般大举惩处官员的情况并不多,我说怎么突然如此暴怒呢。”
“也活该这些人,吃着我大靖的俸禄,还敢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叶玄,陛下如此,可有要对南晋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