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这个小铃铛不同于姜姻的那些稀奇珠宝,银铃铛很普通,即使当了,也不会被察觉,他本打算带走当了换点银钱的。
现在这银钱,也有大用。
蓝絮拿好三十文,去了药铺。
三十文只能买三包避子药。
蓝絮偷偷拿出阁主给的毒|药,又拿出两包点心偷塞给伙计,问:“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吗?”
姜姻府上的点心都是上等的食材,很是珍贵,蓝絮没有多余的银钱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拿吃的抵。
伙计瞧着这点心,她也识货,收了点心,拿过药包,闻了闻,她分辨不出来,便去了后院找大夫随口询问,问完回到前堂来。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连续吃一个月,人会变傻,这玩意你哪里来的?”伙计起了疑心,问他。
蓝絮开口之前就想好借口了,说:“我是小侍,这是给夫主洗衣服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夫主嫉妒妻主夜夜留在我房里,看来是要让我变成傻子呢。”
伙计恍然大悟,说:“所以你才买避子药吗?我得劝你一句,避宠是没用的,你最好还是告诉你家妻主吧,毕竟这种毒药你吃了,将来怀上孩子,孩子也会有问题的,到时候生出个三头六臂的,当心妻主厌弃了你。”
“多谢提醒,还有这毒能解吗?”蓝絮担心自己害死姜姻。
“慢性毒|药不同于剧毒,自是能解,不过超过一个月就不好解了,你被下毒多久了?要不我带你去后堂吧,让大夫给你看诊,开点解药?”伙计说。
蓝絮摇头,说:“我没诊金,下次攒够了钱再来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那伙计怀里还揣着两包珍贵点心,她寻思可以叫个小学徒给这个被毒害的小侍诊脉,但见他走的决绝,不等她开口,他就跑了。
蓝絮离开药铺,心里还想着伙计的话,吃一个月才会发作,看来三日后信鸽又会送新的毒|药来,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令牌,临走之前告诉姜姻毒|药这事。他又摸了摸怀里的避子药,在心里算着,就算一天一次,也能吃三天,三天之内,总能再偷点不起眼的普通小东西出来典当的。
行叭。
总之呢,蓝絮不敢违抗阁主的命令,不敢不给姜姻下毒,他身不由己,但也不想怀上不健康的孩子。
蓝絮觉得自己虽然经常走运,但这一生还是够苦了,若是孩子真缺胳膊少腿,那得多难啊,他选择能避则避。
迟迟怀不上,阁主那里也有借口说得过去,说不准是姜姻不行呢?
毕竟姜姻以前不是有两个小侍,府里也没见她的孩子。
而且每次弄得那么疼,说不准是真的不行!
不行也好,蓝絮对副阁主之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蓝絮站在姜府的墙下,提起一口气,他费力地翻墙回了府内。
再顺着大树爬下来,轻轻落地,这次没震到腰间的伤。
蓝絮连口气都来不及歇,去了后院井旁,准备给小布老虎洗个澡。
蓝絮找来小板凳和木盆,但是犯了难,他的手筋被挑了,没力气,右肩又被踹了一脚,还在疼。
他将木桶顺着绳子扔进井里,却打不上来水。
蓝絮想起在阁里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手筋还没被挑,就算带着伤,都能去井旁打水,拎回来清洗伤口的。
现在身子算是废喽。
蓝絮正犹豫着,见到那个叫阿婷的管事路过,他虽然害怕她,毕竟初遇就被她钉在地牢里抽鞭子来着,但最后还是叫住了她,请她帮忙打水。
小布老虎早洗早晒,早晒早干。
这还是姜姻早上临走之前交代的事呢。
蓝絮对阿婷道了谢,挽起袖口,将孩子淹在水盆里,开始洗。
阿婷走远了,其实她是故意过来的,她发现了小细作的肩上有伤,知道他打不起水,便过来帮忙来着。
阿婷已经派人将茶楼据点全部布控了,也派人去了当铺和药铺。
蓝絮费力洗了半天,也没洗干净,因为血是昨夜染上的,已经干了,现在硬洗也洗不掉。
“看来只能给你泡泡澡再洗了,你好好泡泡吧!”蓝絮说着,将一大勺皂角粉都倒进了盆里,按着小布老虎“喝”了好几口水。
蓝絮坐在小板凳上,双手一下一下的玩水,但是水有点凉,他玩得手指红了,就不玩了,又从怀里摸出一包吃的。
这是一包脆枣,蓝絮“咔嚓咔嚓”地吃着。
此时日上三竿,蓝絮坐在小板凳上,靠在井旁,脚旁是他乖乖泡澡的孩子。
皂角粉融化在水里,散发出一阵花香。
蓝絮一边闻着花香,一边吃脆枣,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脆枣,闭上一只眼睛,用枣子对准太阳。
直到……一枣障目,看不见太阳,再一口吃掉。
“哈哈,被我吃掉了吧。”
他一边玩,一边吃脆枣,就这么又吃完了一包。
蓝絮觉得孩子也泡澡得差不多了,弯腰继续洗了起来,洗完后还是拧不干。
他将水倒了,再将小板凳木盆等东西归位,拎着还在滴滴答答滴水的小布老虎回了寝殿门口。
他费力地搬出凳子,踩在凳子上,将小布老虎挂在廊下,看着小布老虎还在滴水,无奈地摇摇头,拖着凳子回了寝殿。
忙活了一上午,也累啦。
他看着桌上剩的碗碟都被下人收走了,他也就将剩的食物和两种药都藏在了床底。
做完这些,终于能歇一会儿啦,虽然今日没有守卫在门口看守,是个在府里搜查的好时机,但是确实太累了,先睡会儿吧。
蓝絮躺在床上,刚要睡着,就又听到脚步声。
是姜姻回来了吗?
蓝絮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理了理有点乱的碎发挡住额头伤口,心虚地往床下看了一眼,还不等穿上鞋子,就见到姜姻又酒气熏熏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