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轩想抱桃香,却不敢,手抬起来,又犹豫着放了下去。
“媳妇儿,你原谅我一次吧,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别不理我。”
陈敬轩说着,头微微地垂下去。
桃香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觉自己心里也难过起来。
她从枕头下拿出那份“休夫书”,气闷闷地仍在他面前控诉道:“这不是你自己签的吗?
你签字的时候还说着‘那正好’,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陈敬轩一把拿过那“休夫书”,看也不看,三把两把扯个粉碎。又把满手的碎屑掷在地上,扑过来,抱住桃香道:
“媳妇儿,那是我一时发昏,以为那样就可以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
可是不想我却是错了,不但没有保护好你,反而伤了你,伤了肚里的孩子……”
陈敬轩说到此,一个大男人,竟抱着头抽泣起来。
桃香见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心里也是同样的难受。
又气他把事情窝在心里不说,便狠狠心,哽咽地道:
“你把那张纸撕了也不要紧,反正大伙儿都是看见了的,他们会为我作证,你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的事,反正我以前也不知道,以后我也不想再知道了,我怎么样,你也不用再为我难受多花心思了!”
陈
敬轩一听,着急起来,上来一把抱住桃香,“媳妇儿,我不能没有你,我……”
“算了,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也没拿我当回事儿,就别说这些虚伪的话了!”
桃香打断了陈敬轩的话,说道。
陈敬轩放松了怀抱,扶着桃香的手臂,凝望着她的双眼,说道:“媳妇儿,这不是虚伪的话。
那日你说先爱上的人总是吃亏,我想告诉你,在你还没有见到过我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在你窗外看到你、爱上你了。
可是我却没有吃亏,我这辈子能遇到你,是赚了天大的便宜……”
陈敬轩的额头轻轻抵在桃香的额头上,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诉说着憋在心里,想说已久的话。
桃香听着听着便泪如雨下。
陈敬轩拥着她,又轻轻地道:“媳妇儿,你别怪我好吗?都是我太蠢太笨了,你又聪明又好,正好给我补补。”
桃香的心瞬间便软成了水,窝在他的怀里,两只手从背后圈住了他。
福旺娘从门外看着两人和好如初,相拥而泣,忍不住抹着眼泪笑起来。
许久之后,桃香直起身,擦着红肿的眼睛,说道:“赶紧去洗洗脸吧,像这样被小厮们看见了像什么样?”
陈敬轩的脸色因激动而红润了许多,依依不舍
地松开了手。
唯恐待会儿洗完了脸再进来,桃香又不理他了。
这时候,就听外面一阵急急地脚步声传进来,桃香连忙垂下头,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刚刚哭过的眼睛。
陈敬轩坐在她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大嫂,我给你买了好吃的糖瓜!你快起来尝尝!”青荷说着,一挑帘子便迈步进来。
进来以后,一见陈敬轩也在,先是一惊,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在这?”
青荷说着,将手里的糖瓜抓紧了一些,看样子好像是怕大哥给抢走了似的。
桃香忍不住笑起来。
青荷举着糖瓜,看看大哥又看看大嫂,半晌才回过闷儿来,连声地问道:“你们俩和好了?”
她说完这话,见两人都看着她不言声,便又不甘心地对桃香道:“大嫂,你这么容易就原谅大哥了?”
陈敬轩不由得黑了脸,“青荷,这是什么话?难道大哥不能被原谅?”
青荷冲陈敬轩讪笑了两声,又转而对桃香道:“大嫂,你这也太心软了吧?”
桃香笑着没说话。
陈敬轩猛咳了两声,开口道:“青荷,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嫂回城的途中被——”
“啊!大哥,大哥!好大哥!大嫂原谅你就对了!呵呵……吃糖瓜!吃糖瓜!”
说完,
青荷便将手里的一大把糖瓜一股脑地都放到了陈敬轩的手上,然后,又干笑了两声,便消失在门口。
陈敬轩拿着糖瓜递到桃香手上,笑着叫她吃。
桃香却是十分纳闷,忍不住问道:“这青荷怎么怪怪的?刚才你说我回城途中,我回城途中怎么了?”
“咳咳…咳!那个……没什么,是青荷,她说你回城途中乘的是马车!马车!”
陈敬轩自知说漏了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桃香越发不解,自己每一次进城都是乘马车,出城回来自然也乘的是马车,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
“媳妇儿,别再纠结那个了!好好养着身体。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挖宝藏!”
陈敬轩说到最后,声音低得只能两人听到。
桃香不由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见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忙问道:“真的?”
陈敬轩点点头,说道:“我先去洗脸,一会儿也该吃午饭了。等吃过午饭,午睡的时候,我再细细和你说!”
说着,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桃香见陈敬轩出去,感觉有些微微地累了,便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这么多日以来,直到今日,她才觉得心里突然敞亮了。
——
钱通因为桃香流产来了几次,心里一直想打听着关于那
“山鬼”的事。
可是见桃香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便没好意思开口。
最后一次给桃香看完,代胜扶着他出了桃香家,钱通就不走了。
“代胜,你陪我上山一趟,我想——”
钱通乞求地看着代胜。
“不行!”代胜心里一酸,忙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好,不适合吹山风!”
钱通眼睛凝着代胜片刻,微垂了眼眸,倔强道:“那你回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