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胜弄完了这边,片刻也站不住脚。
他的心早就飞到钱通那边去了,只是金子恒也有伤在身,也需要治疗。
他虽牵挂着钱通的伤,可也不能不管金子恒。
因此,趁着金子恒睡着的这个当口,赶紧过到钱通这边来。
代胜是大夫,他这一进来,可不像桃香陈敬轩似的什么也不会看,只知道仇畅是在给钱通治伤。
一见钱通背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就慌了。
代胜忍不住抓着仇畅的手腕,颤声问道:“你这银针,用的一百零八只?”
仇畅刚才还生代胜的气,可是他了解代胜,两人从小就有默契。
因此代胜一进来,自己那点子火儿不单发不出来了,竟还忍不住眼睛泛了红,慌忙甩开他的手,点了点头。
代胜一听,颓丧地蹲下来,眼睛扫向这一后背的银针。
这些银针一共有一百零八只,能一次用上这么多银针,那伤也是致命的。
代胜知道,这就意味着钱通有可能后半生都在轮椅上度过,或许奇迹会出现,但那几率是十分渺茫。
钱通自然知道这些,因此
他执意不用阵痛的药,怕的就是药效过后,那腰就永远毫无知觉了。
如今疼着,还能感到它的存在。
只是这疼却是无法忍受的,钱通甚至在某个时刻都希望自己昏死过去,那样就感受不到疼了。
最后仇畅看不过去,给他扎了睡穴。
代胜拉过钱通的手,感觉到他手心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我来给他拔针吧,你给他擦手!”代胜站起身说道。
仇畅便将整条毛巾泡进热水桶里,然后伸手去捞,拧去多余的水分。
代胜见了不禁皱眉:“那水不热吗?要不要我把他叫醒了,让他说说你?”
仇畅听完起身,一边过来帮钱通擦手和头上的虚汗,一边闷声道:“知道了,一会儿我会注意!”
代胜这才不说话了,迅速地起了那一百零八只银针。
然后仇畅便将一方热毛巾敷上来,又用被子盖住。
因起了针,钱通疼醒了,虽是咬着唇不出声,但却是死抓着仇畅的手不放。
两人既心疼又心急。
桃香将饭送进来,因钱通吃不下,两人也都没吃,就晾在一边。
金子恒这一觉直睡到次日早上才醒了。
这期间,几个人都轮番地过来看了许多次。
有几次,桃香甚至有些恐惧,很怕金子恒就这样睡过去永远醒不过来了。
工厂和铺子终于在二月初一正式导入正轨,所有事宜完全落在了青荷一个人的头上。
不过,青荷平素也是干惯了的,此时倒也没觉得格外的辛苦。
桃香除了照看金子恒和钱通的伤,就是在想这怎么出这口恶气。
她觉得自己倒没什么,只不过是惊吓了一回,但金子恒和钱通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金子恒全身伤口,小半个月了还没有结痂。
钱通更是一直卧床,坐起来都不能。
其实桃香不知道,这两人除了想给她出口气之外,同时也是在替陈敬轩办一件重要的事——
金子恒回来交给陈敬轩的那封密信,就是从雷府的密室里取出来的。
那是从京里传过来的,上面除了写有那一方势力的人名单,还交代了如何对陈敬轩放毒箭以及要下毒杀害金子恒等一系列事宜。
更为重要的一个线索:那刘氏竟
然也被他们收买了。
其实雷府收买刘氏,都是因为刘正清的关系。
刘正清被金泰杀了,刘家与金家从此便结了仇。也正是把握了这个原因,刘氏才为了给哥哥报仇,甘愿为他们做事的。
实际上刘氏替他们做事,除了为哥哥报仇之外,还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恨陈敬轩,也恨桃香。
——
桃香连续想了好多日,终于在看到钱通那日交给自己的那包药粉时有了结果。
她已经想好了,必须要用自己的力量出这口恶气。
陈敬轩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便经常在铺子那边忙着处理重要的事。
因而,桃香便选了一个晴朗的午后,独自驾着马车进了城。
她不带小厮,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做事。
若是陈敬轩在家,是决然不同意自己单独外出的。
不过此时陈敬轩不在,金子恒和钱通都需要人伺候,大伙儿并没有时间总是盯在她身上,因此她才有了这个时机。
这段时间桃香并不是干待着的,她已经做了细致的准备。
而且还早就从金子恒口里套出来,这打算调戏自
己口称雷爷的人,就是雷晚彤的大哥雷虎。
因此,她驾车来到城里之后,便直接驾车去了梅园那边的宅子。
到了那宅子,桃香稍事休息了片刻,便挑了几个浓眉大眼的俊俏小厮,扮成各色人等,去雷府附近走动。
目的就是专等着雷虎出来,好放长线钓大鱼。
可能雷虎平时作恶多端,老天看不过眼,报应就来了。
那些小厮们在他们府门口还没等多久,便看到雷虎带着两个家丁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其实雷虎这段时间一直也没忘遇到桃香那件事。
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又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因此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碍于他爹雷老爷的威严,这些日一直拿住他密谈,不得外出。
另外,那次密室进了人,盗走了一封京城来的信,雷虎有些怀疑是金泰做的。
不过这也只是怀疑,却没有丝毫的证据。
另外,他只知道那两个闯密室的人肯定是受了不轻的伤,却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