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祖母都葬于大火之中。”
蒲与荷惊愕,顿时僵住了。
“我兄长与阿姊都说这孩子不吉利,想将你送人。但你生病那段时间,都是我在照料你,真要送走,竟有几分舍不得。”
蒲与荷听他这温柔语气,突然难过起来:“其实,你也可以把我送走的。”
“我幼承庭训,十八岁的时候差不多可以独立出诊了,所以我带你离了家,想着自己也算有几分本事,不至于饿着你。”秦舍意淡然笑着,“只不过背井离乡,见了世面,才知道良医良相,都是难为之事。”
蒲与荷听了,更是揪心:“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过去了,便不觉得苦了。”秦舍意知她心情,从腰间荷包里找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她,“今日分来的糖,给。”
“哦。”蒲与荷还是伤心,秦舍意却道:“你本来随我姓,他们叫你秦姑娘,倒也不错。只是你半年后,又生了场病,我却怎么都治不好,最后还是去寻了一位长者,治好你的。那前辈早年在道观修行,他说这孩子不宜与我一个姓,容易折寿。”
“然后呢?”
“然后我带你去观中算命,那老道长说你身似浮萍,将来终要与我分离,取名随缘便好,无需强求。”秦舍意似乎是说累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年夏天,我们住在一条长街上。屋后头便是一个湖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你那时候差不多三岁了,会追着蜻蜓跑,分不清葱和蒜,还把我养的一盆菖蒲当成野草拔了。”
蒲与荷忍不住轻笑:“我小时候还这样啊?”
“烦人呢。”秦舍意低声嗔怪,他倚着马车,喃喃着,“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我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是应景了。”
“蒲是菖蒲,荷是荷花吗?”
“嗯。”秦舍意笑笑,蒲与荷想了想:“那,那你也该是我义兄才对。”
“你年幼失怙失恃,又身在异乡,我怕你受别的孩子欺负,才对外说你是我女儿。”秦舍意顿了顿,像是累了,“但父母之恩,我不可一人独占,你还是要知道些,将来若是,若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蒲与荷愣了愣,稍稍倾身,才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不过马车里光线比较暗,她才没有看见。
“没有将来的,我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感情。”蒲与荷呢喃着,将马车里的一条薄毯给人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