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扯下阿鸰的面具,愕然发现,这一层伪装之下,竟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清丽绝尘之貌!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良久后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阿鸰惊醒,闻言呼吸一滞,浑身上下的血仿佛都冷得凝固。
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张了张口,低声道:“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萧驳呼吸粗重,道:“林鸰你竟然一直在骗我!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鸰看到萧驳愤怒的表情,心中一片愧疚。
“我只是想治好你,我发誓等你身体恢复了,就立刻离开萧府。”
萧驳闻言暴怒,死死地握住阿鸰细腻的手腕,“谁允许你走的?”
阿鸰疼得蹙眉。
“哎哎哎!松手!她还受着伤呢!”
云玖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萧驳闻言连忙松开了手,然后扭过头独自生着闷气。
阿鸰抿嘴不语,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
云玖在进门之前就听了个大概,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人皮
面具,心想这是事情败露了啊。
她给阿鸰一边包扎伤扣一边嘀咕:“要不是蜂宝记得你的味道,你个小笨蛋早不知道倒在那个角落里,带着那个拖油瓶被野兽叼走了!”
阿鸰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云玖道:“谢谢师傅。”
云玖实在拿她没办法,佯装气愤地捏了捏阿鸰的脸,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去隔壁看展铭远了,这气氛她属实是待不下去了。
萧驳冷静了许久,率先开了口:“你白天干什么去了?还有那个男人是谁?”
阿令斟酌着开了口:“他就是我先前说的弟弟,今天有人传信说他可能有性命之忧,我为救他才受了伤。”
萧驳听她为了别的男人差点丢了性命,原本担心的话也变了味道。
“林鸰,你明明答应过要治好我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他白日里真的胡思乱想了许多。
他虽然相信林鸰不会私自逃跑,但他真的怕,怕从此以后自己又变成一个人,怕自己又只能躺在床上,除了自己的呼吸声
和愈发浓重的腐臭味,只留下无穷无尽的虚无。
他怕这将近一个月来的生活只是一场美梦,怕得心慌!
阿鸰心里比他还不好受。
她知道萧驳对她的担心,也晓得他内心浓浓的不安,现在易容的事情暴露,她更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她骑着马跑去崤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不能再重蹈前世狗蛋惨死的覆辙。
可她忘了,这辈子,她身边多了一个萧驳。
现如今她可能连治好都做不到就要被撵走了,莫名心头发酸。
她的动作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冲动之下,竟然一下子抱住了萧驳。
阿鸰的声音带了些鼻音,比平日的清脆多了几分软糯。
“萧驳……对不起……”
这个清新而柔软的怀抱让萧驳的身子顿时一僵,但他没有推开,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托住了她单薄的背脊。
他想,阿鸰这样,肯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这个念头让他原本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满满的恼怒和心疼。
他忍不住收紧臂弯,可刚摸到阿鸰细软柔顺的发
丝,萧驳的手就像碰了火苗一样弹开——
他……竟然抱着她!
萧驳忍不住面红耳赤,可是让他推开阿鸰,莫名地,他又下不去手。
甚至,很想抱得更紧一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白日里那种差点要失去她的心乱和恐慌抚平,让他再次找回那种脚踏实地的心安感,也让他短暂的忽略了内心被欺瞒的不适。
阿鸰的这个拥抱让萧驳的情绪逐渐平静恢复,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阿鸰有些纠结:“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在思考,萧驳就耐心地等着。
终于,阿鸰斟酌着开了口:“我的名字是真的,父母也的确不在了。但我在十岁那年被陆淮珺救走,收入梅花阁麾下做了暗卫。嫁来萧府便已是还清了亲王府的债,从此再无瓜葛。”
说到这里,阿鸰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驳,目光真挚。
而萧驳听得半信半疑。
他本就怀疑陆淮珺不安好心,现在林鸰的身份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可是回想从她入府到现在,并没有做过
任何不利于他的事,也是确确实实在尽力治好他。
萧驳沉着脸开口问道:“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况且你本就是亲王府的人,哪天不声不响的走了,我也无处说理去。”
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还是担心她会走。
阿鸰解释道:“王府已无我的容身之地,我是不会回去的。”
萧驳闻言内心踏实了许多,又突然意识到王府暗卫均是武功身手较好之人,亏的他还以为她手无缚鸡之力。
他瞪了林鸰一眼:“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骗我的事,日后再跟你算账!”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萧驳确实离不开她。
阿鸰闻眼中满是惊讶:“你不撵我走?”
萧驳也有些气恼自己的软心肠。
“走什么走!你走了谁给我擦身子换药,别人我用不惯。况且……我答应了你会为你报仇,不会食言的。”
阿鸰的心里都要化了,她深知被人欺骗的痛苦,压根没指望萧驳会原谅她。
“萧驳,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萧驳嘴角微抬:“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