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三保证,二人终于算是和好。
阿鸰虽已坦白,但真容在外还是多有不便,就又戴上了人皮面具。
展铭远那边经过云玖的治疗也已无大碍,只是还没醒过来,还在偏房静养。
确认狗蛋没事之后阿鸰这才想起来问萧驳今天用药的情况。
萧驳没个好气,“我急得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当然也没心情吃那些苦药!”
阿鸰心里歉疚,好在小阳和小月姐弟俩一切都备得好好的,她看顾萧驳吃饭喝药就行。
萧驳知道她受伤,没让她怎么动手,他已经能够自己端碗吃饭,就是给自己擦身子还不够利索。
阿鸰给他擦了擦背,萧驳垂眸不语,过了半响,突然发现阿鸰许久没有动作。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阿鸰紧紧蹙眉扶着床沿,脸色也虚弱发白得厉害,像是头晕的模样。
他赶忙从她手里夺走药,扶住她,语气焦急。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阿鸰不吭声,只觉得眼前一瞬间发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萧驳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叫了一声,“糟了,你额头好烫,云玖呢?赶紧让她来给你看看。”
阿鸰闭着眼晃了晃脑袋,找回来了
一点精神。
“没事,我方才已经喝过师父送来的汤药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阿鸰安抚了他一句,拖着疲倦的身子准备去铺地铺。
萧驳看着她摇摇欲坠的纤瘦身子有些不忍心,喊住她。
“欸,那个……地上凉,不然,你上床睡吧。”
阿鸰有点意外地回头看他,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多铺两层褥子就好。”
萧驳打断她,“睡什么地铺!都说地上凉了,让你上床睡你就乖乖上来!”
他一副大发慈悲的姿态,偏偏又张牙舞爪,好像跟他一起睡床的机会千载难逢似的。
其实他就是个纸老虎,嘴上霸道极了,心里早就怦怦乱跳。
他那话也没经过脑子,说出口才意识到,他竟然在邀请阿鸰同床共枕!
他们成亲快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
但萧驳又有些心虚,他竟让自己的妻子就那么在地上睡了一个月,可真不是个东西!
阿鸰脑子嗡嗡的,无奈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说完抱着被子上了床榻。
二人虽然是两个被窝,但毕竟是同床共枕,萧驳从没觉得阿鸰的呼吸声如此之近,近得仿佛要扑到他耳边,惹得他半边身子
都不由得发烫,热乎乎的。
萧驳心里没由来的紧张,明明二人已是夫妻,可他跟阿鸰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
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想跟阿鸰说两句话,缓解一下空气里无形的尴尬,可刚转头,就发现阿鸰已经睡着了。
她微微蜷缩着,呈现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鼻翼微微翕动着,温热的呼吸像是甜味的春风。
萧驳见她睡着,既松了口气,又有点气闷。
这女人,这么安心就睡着了,也太大胆了!
看着阿鸰这张略显陌生的清丽面庞,萧驳的心涨涨的。
原来总是嘲笑她丑,谁知她不仅不丑,甚至比他生平见过的其他女子还要好看,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妻子,他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轻轻吐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闭眼睡去了。
可这一宿萧驳睡的并不安生,他刚睡着,就被尿憋醒了。
他平时都是早早的喝了药,睡前再解决一下,半夜就不会再起夜,可偏偏今天喝药晚,他愣是被生生憋醒。
若是平时,萧驳就利索地用夜壶解决了,可偏偏今天阿鸰躺在他身边!
萧驳心想咬牙忍忍算了,可又蓦地想起阿鸰和云玖说的那些“忍多了,那
个地方会坏死!”的话,不免有点害怕。
而且,他真是憋不住了!
终于,萧驳妥协了,心存侥幸地想,只要他动作小一些,控制一下声音,阿鸰不会被吵醒的。
对,不会被吵醒的……
萧驳连呼吸的声音都在控制,咬着牙掏出尿壶,小心翼翼扯下亵裤,单手握好,扶正。
可不知是因为心里的紧张还是身体的疲倦,萧驳的手臂使不上力气,横竖就是对不准!
他正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夜壶竟然稳住了,只见阿鸰的手伸过来,稳稳地帮他扶住夜壶的边沿。
萧驳脸色瞬白,心脏像见了鬼一样地飞速跳动起来。
他缓慢地扭头看过去,只见阿鸰眼睛半闭半睁着,困得语气沙哑,又黏糊糊的。
她轻声道:“我帮你扶着,你安心解手。”
萧驳羞得简直要爆炸,吼道:“林鸰!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萧驳心灵受到极大刺激,身体一个激灵,还是都交代了。
听着传来的声音,他简直想砸个缝钻进地洞里去!
阿鸰倒是什么也不觉得,被萧驳一顿吼也只是茫然地睁开了眼,她起了身替萧驳把夜壶放下
,又迷迷糊糊地钻进被窝,一翻身,又睡着了。
萧驳又羞又气,挺尸一般躺在床上,脑子里漫游天际,感觉有一部分自己好像已经尴尬得死去。
……
燕京的雨季绵长,夜半窗外又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驳原本辗转难眠,听了半晌雨声也迷迷糊糊入睡。
梦里,阿鸰仍卧在他身旁,起身像是要替他扶夜壶。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梦里的他不是个残废,而是受伤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身体颀长,臂弯有力,肌肉满满的肩背犹如一座磅礴的山。
如果他是山,那么阿鸰就是缠绕他的云。
她微微含着笑,滑腻的手伸向了他……
他浑身一颤,将阿鸰纤弱的身子一把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