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夏盈初细想,就见着苏岩一脸的春风得意,踏进了家门。
许是没想到这个点能撞见夏盈初,苏岩脚下一踉跄。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将手上的布料往身后藏了藏。
“盈初?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苏岩并没有走近,只是避开月光,站在阴影处询问道。
夏盈初对他藏的东西并不敢兴趣,淡淡道,“近日有些烦躁,所以出去逛了逛,不想回来晚了。倒是不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才回来?”
虽然对苏岩藏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架不住他自己拿出来。
苏岩的手从后背伸了出来,手里拿着卷布料,神色坦然,“昨日惹盈初不悦了,想着要怎么哄你开心,聊表我的歉意,这不,想起来我还有点小手艺,就去买了点布料,想着给你绣只香囊。”
竟有这么好心?夏盈初略有些诧异。
夏盈初,“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让夫……你费心了。”
苏岩蹙蹙眉,“盈初,我一直想问,你以前可都是叫我夫君的,现在不让我叫娘子就罢了,夫君也不叫了,你这是怎么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每次夏盈初想要叫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只是觉得这称呼有些肉麻,以前是喜欢得紧,但现在,总觉得自卑配不上你,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叫了。”
即便是心里再怎么叫嚣着老娘配你十八个来回都不带拐弯,夏盈初表面上也装出了一副神色暗淡,自卑的样子。
苏岩心里很是触动,“那要不,以后不叫夫君,就唤我阿岩吧。”
这称呼一说出来,夏盈初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突然觉得夫君这个称呼也并不难以启齿了,“说什么呢,既然夫君不介意,那我以后便还是唤你夫君好了。”
她叫得欢快,一点也不想管苏岩有些发绿的脸色。
“但我还是喜欢夫君叫我盈初,如此便说好了,我叫你夫君,你叫我盈初。”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眼皮渐渐沉重,困意袭来。
还是睡觉比较重要,这些没营养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夏盈初开口,“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房里了,夫君也早些歇息。”
也不管苏岩想要说些什么,夏盈初转身就走。
苏岩死死地盯着夏盈初的背影,想要在她背上灼出个洞,这女人,从她苏醒后,就感觉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偏偏又说不上来。
莫不是,鬼上身了?
想到这,苏岩打了个寒战,他急忙摇了摇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不都说人经过一场大的变故,容易性格大变吗?定是这样,别自己吓自己。”
黑沉的夜色,没有点灯的宅子,凉风吹着院里的草木,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苏岩僵硬着脖子,只觉身后凉飕飕的,抱紧手里的布料,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
点上烛台,橙黄色的火焰微微摇曳,苏岩这才放松下来。
看着桌上摊开的布料和丝线,脑子里回忆起白日里的相遇,愉快的交谈和游湖,苏岩只觉一切都如此美好。
想到同佳人的约定,他的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直至寅时,他房里的烛光还没有熄灭。
不同于苏岩的挑灯夜战,夏盈初这一夜睡得安稳。
得知昨日给掌柜看诊获得了一百积分,夏盈初夜里睡着嘴角都带着笑。
院子里,苏氏已经坐在凳子上喝粥了。
前段日子,夏盈初回娘家,苏岩总是不见踪影,苏氏有脾气都没得发。
现在,看着夏盈初懒洋洋地走出来,苏氏冷哼,“自从回了趟娘家,越发没规矩了。”
夏盈初并不惯着她,也并不像以前那样,垂着头任她说教,末了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你有规矩,那你自己规矩着好了,规矩没告诉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说完也不管苏氏指着她气到说不出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天天往外跑,定然有鬼。
苏氏着急忙慌地将儿子的门拍得“砰砰”作响。
寅时才睡的苏岩,此刻被吵醒,显示有些脾气。
门猛地被拉开,“干什么啊?”
被儿子贴面一吼,苏氏大脑一空,原先想说的话都忘了。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苏岩的声音被关在门内。
苏氏看着紧闭的房门,为儿子凶她找着借口,坐立不安地盯着苏岩的房门。
被扰了觉,苏岩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穿好衣服,推开门。
苏氏看见儿子出来,急忙起身,“儿子,娘,娘不是故意吵到你的,实在是,那死丫头又出去了,我怕她幽会男人,这才吵到你的。”
苏岩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安抚地揽住苏氏,拉着她坐下。
“娘,她那样,除了我还能有谁愿意娶她?她就是这几日心情不好,想出去多走走,您就不要瞎想了。”
说罢,苏岩张望了一下,生怕夏盈初并没有走,而是躲在某个角落偷听。
在确定家里除了他俩没其他人后,苏岩压低了声音,“娘,你猜,我昨日遇见了谁?”
"谁?"苏氏奇怪,能遇见谁啊?
苏岩神神秘秘道,“李小姐?”
在对上苏氏茫然的眼神后,苏岩叹了口气,细细解释道,“你知道沿城当今的城主姓什么吗?姓李。就是李小姐的那个李。”
苏氏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李小姐是……”
没让苏氏的话说完,苏岩点了点头,“她没有直说,但我以前远远见到过,我确定。”
“娘,我最近不在家就是在见李小姐,所以,您也别说漏嘴了,”有些放心不下苏氏,苏岩嘱咐道,“至于夏盈初,等我和李小姐更近一步,她算什么东西。”
苏氏还是想稳妥点,“但是现在情况未定,这夏盈初还是要抓牢,你就放心做你的事,夏盈初那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