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业寺中
“干荷叶,水上浮,渐渐浮将去。跟将你去,随将去。你问当家中有媳妇?问着不言语。
脚儿尖,手儿纤,云髻梳儿露半边。脸儿甜,话儿粘。更宜烦恼更宜忺,直恁风流倩。”
阵阵诵读声传入玉朝暮的耳朵,“佛门清净之地,怎有人诵读如此曲目?”,她寻声而去,茹歌和邀歌跟在身后。
走进律宗殿,看见一个有着寸头穿着大和尚衣服之人盘坐在蒲团上。
“干荷叶,色无多,不奈风霜锉。贴秋波,倒枝柯。宫娃齐唱采莲歌,梦里繁华过。
南高峰,北高峰,惨淡烟霞洞。宋高宗,一场空。吴山依旧酒旗风,两度江南梦。”
玉朝暮从背后偷看,发现他正在翻阅《金刚经》。
和尚双手合十:“施主想必就是一个月前从长安城来的无德昭仪,不知娘娘到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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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前,桂公公来到凝烟宫宣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嫔不知礼法,数次顶撞圣驾,本是必死之罪。朕秉承天意,宽宏待人,念其心犹善,特降为无德昭仪,发净业寺,代朕日日诵经,以求天佑万民。”
“罪妾接旨谢恩。”,玉朝暮恭敬的接过圣旨。
“昭仪娘娘,您今日的态度比起从前可谓是判若两人,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望日夜勤加诵读,早日返宫而来。”,桂公公面带微笑温柔轻语。
他知道皇帝这时候都不杀玉朝暮,肯定是喜欢得紧总有得势一天,而她此时对自己又如此有礼,自然善待。
“多谢公公,可惜朝暮此时身无长物。”,玉朝暮虽与这太监撞过,单就他刚才这一句,便知晓绝不是蠢蛋。对方以礼相待,她也不必树敌过多。
“娘娘说笑了,还望娘娘保重,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客套之后,茹歌和邀歌收拾起行囊。
“小姐,皇帝竟然叫你无德昭仪,你就一点不生气吗?”,小邀歌仰头问着。
“女子无才便是德,无德…就是有才咯,有何不好。”,玉朝暮笑着回道。
——————————————好了,回到现在——————————————
“你这和尚,怎么能在佛祖面前说这些儿女之事?”,邀歌盯着大和尚的眼睛。
大和尚站起身来,“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
“听不懂,你能不能说点像之前那样,我也能听懂的。”,邀歌一个劲的摇头。
“他是说,你听见的不一定是他心中想的,因为佛不在于表象。”,玉朝暮浅浅一笑。
“娘娘竟有如此佛法,会来此处真是与我佛有缘。”,大和尚双手合十,眼睛紧闭:“阿弥陀佛。”
我之前读的是佛学专业,是年级第一,这点东西手到擒来。玉朝暮抬头看佛,佛仍是那般闭眼不见,微笑着对世间疾苦置若罔闻的样子,何缘来此?
“我观娘娘之面相,往后必是人中龙凤,何须惆怅。”
“大和尚还会相面?”,邀歌的激动溢于神色,“帮我也看看?”
“邀歌,相面之说大都是为了骗钱的。”,玉朝暮不屑一顾。
“所谓相由心生,娘娘此言差矣。”,大和尚笑着回答。
玉朝暮虽是学了四年佛,却也不信这些。因为学之前和学之后,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她坚信家境才是决定一个人会不会成功的最大因素。有外国做过统计,一个人能否成功,跟自己的能力没有多大关系,占成功的比例连一成都不到,而家境几乎赢了所有。
她想着之前的日子不是她的能力不够,只是时运不济,家境不好。所以她刚穿越到这副身躯的时候无比兴奋,想着凭借自己的实力加上这玉朝暮的样貌和家境,必定能过上梦寐以求的日子。
沦落到这步田地,她有着无限的不甘心。可笑的是,这和尚又说她面相好。
如今的状态能说是好?
玉朝暮愤懑地与大和尚论佛到了晚上,茹歌听见窗外有打斗声,立马前去查看。
她刚一出门就看见一群锦衣卫在和黑衣人打斗,局势焦灼,好几名锦衣卫拿出了火枪对敌。
皇帝在锦衣卫的围护中看见了茹歌,立马挤了出去朝她跑过来,“怪力女救我,有刁民想要害朕!”
茹歌见他那个慌张的样子,一把将皇帝抓了过来,让他躲进屋内。
“反了,真是反了,朕带着大队锦衣卫过来准备进行冬至祈福。马蹄声连狼都能吓走,听着放心得很,谁知土里竟然跳出来一堆忍者!”,皇帝气喘吁吁,“水,给我口水。”
和尚倒上一碗水,皇帝一饮而下,盯着眼前之人瞠目结舌,“你……三角眼,形似病虎,你不会是叫刘秉忠吧!”
“陛下怎会知道贫僧的俗名?”
“卧槽,元朝的总设计师,大名鼎鼎的一代妖僧,我怎么会不知道!”,皇帝高兴得很,不顾外边厮杀声一片。
刘秉忠一脸诧异,“元朝是何朝代?”
玉朝暮也是一脸懵,有关于元朝的影视作品非常少,她根本不知道刘秉忠是什么人。
“哎呀,我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而来的,在我那个世界你辅佐蒙古的忽必烈建立大元朝,那版图可大了!”,皇帝高兴的握住刘秉忠的手,“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陛下?得过癔症?”
皇帝做出噤声状,一副猥琐的样子像是抛媚眼一样,“嘘,你知道就行。”
“我刘秉忠果然注定出人头地,不知道陛下原来的世界对我是如何评价的?”,大和尚高兴地站起身来。
“没有多少记载。不过你死后百年,出了个厉害和尚叫姚广孝,一个相士评价他说:三角眼,形似病虎,性必弑杀,刘秉忠之流也。这姚广孝可是你的疯狂崇拜者。”,皇帝喝了一杯水,笑着说道。
“荒谬,贫僧乃是出家人,定然以慈悲为怀,怎会是弑杀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