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总是那样快，假期再长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国庆时也算一起吃了顿饭，为什么发生冲突都忘了，只记得刘芩如笑眯眯地打圆场，把他俩连同那个什么侄女都请到外头去玩。
宋晚晚还在打工。
帆布袋里塞着便利店工服，低着头正在回谁的信息。
没有必要问的话，从他嘴里再一次冒出来，“你还在打工？”
身旁人一愣，快速发完信息关上手机，低声说，“对。”
有意无意，总这样试图回避目光的对视。
刘泽然盯着她的侧脸看，忍无可忍想捏住她的脸往自己眼前掰。
指尖垂在身旁颤动了两下，却依旧还是沉默着，好似这段畸形的关系。
“我先走了。”
他后知后觉发笑，话说得含糊不清，“随便你。”
晚秋，只余风声。
黑色商务车缓慢停在斑马线前。
刘泽然侧头朝窗外看去，正对着公交站台，她人坐在那儿，身形微动。
幸好这是单向玻璃。
在这样宛若停滞的时间里，他还有机会能沉默看着。
绿灯恰在这一刻亮起，人潮涌涌，或低着头，或错开视线，脚步匆匆。
看起来都是生命中，至少在今天，只在这一条斑马线上相逢的过客。
他和宋晚晚的关系，难道也要只是过客吗？
刘泽然指尖撑着脑袋。
而这样一个简单问题的答案，却想到梦醒都没想清楚。
“就到这儿吧。”阳光正好，上学第一天出了个大太阳，刘泽然懒懒打了个哈欠，拎着书包下车。
校门口开了不少早餐店，周扬正坐在馄饨铺前狼吞虎咽，见到他招呼了一声，“哥，要不要一起来吃？”
“不了，吃过了。”光线刺眼，他背着书包站在马路旁，上一波红灯刚刚结束。
难得这么早上学，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算多。
刘泽然只不过刚刚迈出一步，脚下却险些被一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猫咪，赖在斑马线上一脸呆萌。
他弯腰无奈地拎住小猫后颈，抱着它正想往回走，猛然一阵风声擦过脸庞。
时间仿佛快速冲刷着叠在一起。
浑身僵硬到难以动弹。
杂乱的脚步伴随着熟悉的，焦急的，几乎算得上撕心裂肺的一声，“刘泽然！”
身后又是什么被重重打翻在地上，水声四溅。
整个人被半拖着扯回安全地带。
小猫咪乱叫着想要逃跑，尘土裹着后怕像一层薄薄的面纱，难以呼吸。
“我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他妈是绿灯！绿灯你开过来干嘛！”周扬气得冲上去就是骂，却连手指都在颤抖，头脑不清。
“你没事吧？”
四肢像灌满铅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仿佛在这一刻才松开一点点，让他足够踉跄着后退一步。
刘泽然皱着眉，忍过心口阵阵后怕带来的疼痛，腿脚筋挛般发麻，浑身还在竖起警报。
他轻轻挣开陈兆的手，转过身，下意识看向宋晚晚。
想见的人站在不远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浑身乱糟糟，碎发黏在脸侧，眼中满是浓烈的害怕。
刘泽然嘴唇微动，难得沉默。
明明今天已经不再是燥热无比的坏天气，我也不再拥有着期待见面的好心情。
明明时过境迁，他们两个却依旧为无数相似的瞬间做出相同反应。
宋晚晚没有动。
深深吸气，深深呼气，豆大的泪珠下意识从脸颊滑落。
唇齿碰撞间说不出一句话。
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摔落地面。
仿佛脱力般。
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再一次，感到害怕。
再一次，为你流泪。
-
“早上吓死人了。”
“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刘泽然差点被车撞了。”林佳瑶啃着苹果，绘声绘色描述着，“我也是听说的，说周扬，直接被吓得站起来了，桌子都被掀翻了。”
林晓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晚晚，想尽量带过这个话题，“快上课了。”
“诶诶诶，那最后谁救的啊？”
林佳瑶努努嘴，悄咪咪说，“陈兆。”
说罢，她拍拍宋晚晚的肩，“晚晚，你不也在现场嘛。”
宋晚晚好像在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整理试卷的手顿在半空，后知后觉试图很自然地说，“对。”
她垂下眼，应付般笑笑，“我快要吓死了。”
上课铃恰在这一瞬打响。
“蒋洲，你们两个在干嘛？”物理老师皱着眉头走下去，翻翻试卷，“对的多就不听啦？”
“我看你也没成仙人嘛。”
“等等，这是什么？”
“不不不不，没什么没什么。”蒋洲急匆匆藏着掖着。
“小说！”
众人回头看，盯着那一处，日复一日循环生活中别样的存在。
宋晚晚微微侧着身子，一同转过脸。
目光轻轻侧过一点点。
不是被物理老师骂着闹着的蒋洲，是坐在他身边无动于衷的，始终那样的陈兆。
白色校服，额前碎发下露出眉眼。
双手藏在桌下。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一愣。
在所有人的回头里，我看向你。
他微微抿着唇，没有移开视线，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晃到心中。
下一秒，宋晚晚像所有同学一样转回头，教室在一秒钟之内又回到物理课沉闷的气息里。
黑板上的题目依旧云里雾里，试卷上的答案看多少遍也不会改变。
陈兆被推着走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