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陆野冷冽着脸部线条,把玩着指尖的飞镖针。眉目忽沉,将它投掷出去不偏不倚的扎在了一张写着初恋二字的纸条上。
上面已经扎了两支针,陆野上前将纸条扯下,揉了揉丢进垃圾桶。
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没有拿到李一一的私人电话,他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又不敢频繁致电,怕影响了她的工作。
思虑再三,陆野订了束花选择直接找上门。
下车时正遇到准备离开的迟景,一碰面,周围的温度好似又下降了几个度。
迟景笑着,“陆总来送花?”
陆野抬抬手中的花,“迟总明知故问。”
迟景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上车降下后排车窗,“一一在开会,陆总可能得等一会儿。”
话落他阖上车窗,让司机开车。
前排助理的目光还落在陆野身上,直到拐弯后看不见男人,他才回头说,“迟总,我觉得您和李总的关系更好些,何况咱们这圈子里的人不都看好你和李总嘛。”
迟景闻声并未答,覆在腕上的手表上。若是按她所说这是赔罪礼物,那想必圈子里对两人的传言,是她散播的可能也挺大。
目的是打消罗怡的疑虑,好让她能顺利来北川。
而她今日也坦诚,来北川是为了这个陆野。
迟景细想后觉得胸闷,从西服内包里拿出一枚蓝色毛绒发卡放在掌心,凝了许久。
发觉自己好像又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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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在接待室一等就是一小时,接近正午一片光被窗户折射进来,落在那束花上。
李一一进门看见陆野正在将它移动位置,避免晒到。
“茶还是咖啡?”李一一指了指旁边的茶水台。
“不用麻烦。”陆野抱起那束话,伸出去的手指不安动了下,有些青涩又紧张。
从前她养了一阳台的花草,可自己好像连一束像样的花都没有送过她。
陆野声线不稳,“送你的,好...好看吗?”
她笑着接过,没说好看与否,将它放在一旁,只道了谢。之后两人之间又无话可说。
这样的局面每分每秒都磨人,陆野起身替自己倒了杯茶,“嗯...你...英国...”
话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骤然慌了神,脱口就问,“小鱼儿还好吗?”
李一一眉尖短暂一蹙。
陆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瑕疵,当年两人一起喂这条鱼,还是他给李一一科普,泰国斗鱼最长寿命只有两到三年。
李一一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着,“我把它埋了。”
陆野的掌纹与纸杯摩擦发出细微响声,李一一开始变得不自在,未等陆野接话,她又先开口了,“程莱来找过我。”
陆野瞳孔微震。
李一一接着说,“我认为陆总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私人感情。”
陆总两个字听得陆野脸色愈发难看。他想要开口解释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这些年事情太多,他想事无巨细的告知也需要一个时间。
可她显然是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肯给自己。
李一一也无意和他继续谈论过往,正当她起身要离开,房门被叩响。
一个扎着马尾戴眼镜的女生探头进来,愣了半瞬,表情有些为难。
“有什么事吗?”
李一一声线很平,女生身子莫名颤了一下,“新川科技的负责人说,后天有时间聊合同。”
上次她听见这个事是和迟景陆野一起吃饭,黄言告知她对方嫌弃订的餐档次太低,故意挑刺。
李一一笑道:“那你通知人事,让她们订地点。”
说罢她侧头视线扫过花,再落到陆野身上,“陆总的花很漂亮,谢谢。”
“一定要这样称呼我?”陆野直直望着她,明显是在克制声音里的一场风雨。
没再继续停留李一一抿唇浅笑,不予答复走出接待室,只让前台送陆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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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回到公司的时候不少员工在午休,三十楼有个小跃层,他抬眸望了眼。
如今程莱和张扬负责一麓公司的运转,他们的办公室相邻,在临窗边的位置。
开门进去的时候程莱正在和秘书整理一些从前的订单,年末终结需要一份详细的数据分析图。这本应该是数据组做好再提交,但她还是亲力亲为,要先自己过目。
就像一开始只有两家蛋糕店的时候,她就负责处理这些。
见到陆野来,她让秘书带着资料离开,告知下午再继续核对。
程莱办公室有不少小皓的玩具,陆野拿开沙发上的一个飞机模型坐下。
程莱倒了一杯花茶给他,“下个月要推出的新品,尝尝?”
“你去找过一一?”
陆野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程莱的热情也并没有因此被浇灭,反而笑着说,“嗯,你们吃饭之后。”
一时陆野觉得疲倦,抬手食指骨节在眉心揉了下,“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程莱缓缓坐下,看着陆野灰色呢大衣袖口露出的手表,“这个表是盲盒成功之后我们一起去买的,当时你觉得二十万太贵,我们还遭了店员的白眼。”
陆野喉结微动,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可你也知道为什么我要做盲盒。”
她当然知道,程莱怔了几秒,回过神又像没事人一样,“陆野,七年前你和她是什么样的情感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哪怕她也曾对你动过心。可现在呢?你能保证她对你还和从前一样?人是会变的,一旦放下就很难再重新找回当初二字,你明白也猜过,只是一直自欺罢了。”
对于她的话陆野不为所动,程莱大学是市场营销,她对市场环境与趋势敏感,修读心理学自然对人心也敏感。这几年公司发展她出了很大的力。她也用自己的方式,让大部分员工将她当作老板娘看待。
陆野对这些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在兄妹一场,忍了下来。
陆野抬眸斜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