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野没有作答,反而看向程莱,“不如你来告诉他们?”
程莱胸口微微起伏,轻滚动喉咙,“是,这个女生当年在北川读书,那个永逸森林度假村就是她的,陆野去兼职的时候认识了这些人,也包括魏霖。”
程莱艰难说完,那时是中秋节,她无意之间看到这些名片,所以问了陆野。
那时他说李一一如何聪明有趣,设计让自己去度假村兼职,本来是想帮他解决江玲玲的麻烦和见魏霖一面,却没想让旁人以为他是李家请来的客人,拿到这些名片。
“这...”张扬说不出话了,当年陆野去兼职的事,他和周浩然都知道。
陆野此时面露疲色,缓了口气,盯着程莱,“我希望你们到此为止。”
-
陆野没在继续和他们纠缠,这场闹剧到如今,他真的倦了。四年前他就不赞成结婚协议这件事,是多年来他们契而不舍,是他听见北川李一一和迟景的事,也是后来小皓在痛哭里对自己说,学校的人骂他是孤儿,孤立欺负他。
他终于扛不住签下那份协议。
然而却在调取幼儿园监控和老师的话里,他才知道,事实并非这样。
陆野没有再回办公室,开车离开。
躺在沙发上,他给李一一已经拨打了近百次电话,不是挂断,就是无人接听。
这一次,已经关机,微信消息也未回。
他彻底慌了,回家之前他去过她的公司,不仅吃了闭门羹,更被告知让他以后不要登门。
屋子里很安静,一切仿佛静止,只有电视机旁的一个储物柜上,一条泰国斗鱼在摆动尾巴,同样是条白金。
躺了许久,暮色降临,陆野起身推开主卧室的房门,站在并未装修,只有冰冷水泥的屋子内,登时更强的冷空气将他包裹。
陆野屏着呼吸推开窗眺望过去,是那个已经无空无一物的阳台,和暮色中影影绰绰的鹅黄色窗帘。
空气里好像蒙尘,被染上一层朦胧。
他记不得站了多久,直到门外响起门铃。
陆野去拿了外卖,将它带到阳台的一套铁艺桌以上打开,只有一杯咖啡。
傍晚小区里孩童的叫嚷声很大,陆野修长的手指握住咖啡杯,青筋隐现,下一秒他将它饮尽,纸杯揉捏成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复。
-
下班后办公室的人大部分都是踩点离开,黄言把手头的事理顺,又将文件归置好,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自己的书包,去敲响了李一一休息室的房门。
李一一昏睡了两个小时,听见敲门声,哑着嗓音喊句,“进来。”
黄言推门,她从床上坐起,刚好接过他手中的一杯温水,灌下几口,胃里暖和了些。
李一一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股冷空气裹挟在腿上,瞬间昏沉的睡意消散,人变得清醒不少。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抬眸望着黄言,“告诉员工今天...”
“迟总已经交代过了。”黄言觉得她声音虚无,阻止了她的话,开始汇报今日下午的工作。说完,他半垂眼眸,斟酌后才开口,“陆总下午来过。”
“知道了。”李一一声音很轻,语调里并没有异常。
陆野已经在微信里提过,可她不想回复。
过了一会儿,李一一穿上鞋走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一杯早已经凉透,愈发苦涩的咖啡。
黄言跟在身后,黑沉沉的影子压了过来,李一一忽然觉得不安,看着窗外夜空静谧如墨。
七年前罗怡逼走陆野后,她一度不理解,但今天公司被两个女人闹了这么一通,她第一次有了从未有过的恐慌,怕事情闹大传到罗怡耳里,更加怕会给天恒带来负面影响。
这些年她试着理解母亲,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背负的东西越多,越是战战兢兢。
她短暂出神。
黄言替她续了杯热水,“她们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想必她们也不会再来闹了。”
“嗯。”李一一点头,“我没相信她们说的话,每一句都不信。”
黄言有一肚子的疑惑,还未道出,李一一又说,“不想见他,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害怕事情愈演愈烈。”
她说完回头看黄言,“我了解陆野,也相信他。”
看着黄言略显讶异的眼神,她回过头。
玻璃折射将房间割成明暗两面。
她还是在心底重复了一遍,我...相信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