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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都是内敛的沉着,盘腿抱剑坐在船内,半闭着眼。
殷落痕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走。
船夫看得奇怪,“诶,不乘船了?”
乘乘乘,乘你个头啊!
季不寒这种煞星在这儿谁敢跟他一船?
之前不知道他是季不寒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是季不寒,他难道还撞到枪口上自己去找死吗?
天知道季不寒跟殷落痕之间是什么大仇,总之已经斗得你死我活,哪里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反正殷落痕知道自己惹不起他。
那就只有一个字:躲。
“难得偶遇,再见即是缘分,洛痕为何回避?”
殷落痕浑身都僵硬下来,刚刚背过身去,现在却又不得不转过来,季不寒叫他洛痕?那是——没认出他来?!
怎么可能……
殷落痕摸不准季不寒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怀疑是有人跟踪自己,可是路上根本没有发现,他叫船的时候季不寒已经坐在里面了,难道真的是偶遇?可是这也实在是巧得利器了。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季公子是贵人,跟您谈缘分——呵呵。”
殷落痕也开始文绉绉地胡扯,反正一句话,就是不想跟你同船!
季不寒被他明刀暗枪地刺了这么几句,就更加肯定这人不是原来那个殷落痕了。“洛公子也是贵人,不如进来再谈吧,我想——也许你对武林大会很有兴趣。”
殷落痕摇头就要拒绝,可是谁料他刚刚要抬步走,手中抱着的天诀就一阵抖动,他垂眼一看,黑色的封壳上浮出极其浅淡的灰色的字:“答应他。”
他一愣,站在原地,挣扎了很久,仔细思考了一下天诀的用意,最终还是屈服了。
转身,他对着季不寒虚伪地一拱手,“既然季公子都盛情相邀,在下只好却之不恭。”
季不寒坐在船篷下面,一半身子被外面的天光打亮,一半却还藏在阴暗里,正如他给殷落痕的感觉,光明里藏着算计。
他坐到季不寒斜对面的位置去,显然是有些忌惮他的。
季不寒抱着那古拙的断妄剑,却问他道:“你知道多少我与殷落痕之间的恩怨?”
殷落痕差点吓得跳起来,立刻就要逃跑,他娘的,季不寒什么都知道!
然而季不寒出手更快,只是按住了他的手。
殷落痕的手掌心贴在冰冷潮湿的船板上,只觉得一阵阵发凉,季不寒的手掌却是温热的,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却更让他觉得冷。
他抬头看着季不寒,只看到他那似乎半盍着的眼,眼珠子转过来,黑玉一样,目光正落在他脸上。
“我知道你不是原来那个殷落痕,我季不寒从不滥杀无辜,你不必躲我。”
季不寒这人,的确是位风流人物。
殷落痕饶是嘴硬,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内心的感受。
只是坐在船内,他却似身在云端,眼底仿佛都是清明的一片。
听他那样说,殷落痕安心了一点,这样说来,季不寒似乎对他真没有恶意,如果想杀他,前夜多的是机会。“不清楚,我现在还没明白这些事情。”
他说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掌,被压着始终是不舒服的。
季不寒顿了一下,放开自己的手,缓缓说道:“你既然不知道,刚才我邀你,你又为何要逃?”
——这个季不寒,忒难应付了。
真不知天诀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殷落痕暗中腹诽,狠狠地掐了书脊一把,然后才调整了心思,想了想对季不寒说道:“我听说是你杀了原来那位,而且,你曾经是殷落痕的……”
男宠。
这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
殷落痕上上下下打量季不寒,这样的人物会是男宠?
季不寒似乎不介意,竟然浅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殷落痕顿时想去撞死。
天诀,你又欺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收藏数距离600不远,谁来包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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