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
“全是吃白饭的!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找不到吗!”
咏春殿内,大大小小的瓷器碎满一地,宫女太监们全都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找啊!”
主位上,衣着华贵的女人面部扭曲,大声呵斥:“都愣着干什么,去把人给本宫找回来!”
“是。”为首俯跪的太监麻溜起身,两只脚跑得飞快。
庭院内,青心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目光随着太监的脚步移动。
扑通一声,被淑妃派去寻人的太监再次跪地,随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茶色的眸子。
“殿下,娘娘在里面。”太监恭敬道。
青心重新低头,装作害怕。
傅阅脚步未停,偏头看了眼青心,不过一瞬又撤回视线。
是昨晚的那个小宫女。
门帘被宫女撩起,傅阅看了看脚下的满地狼藉,面不改色踏进去,气定神闲地行礼:“母妃。”
被叫做母妃的女人收敛怒气:“是阅儿来了,快坐,别站着了。”
随即话音一转,凌厉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里打扫干净。”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纷纷起身,傅阅被拥簇着坐下,抬手捻了口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何故让母妃受了这么大气?”傅阅用手撑着头,有些疑惑。
隔着桌子,淑妃坐在傅阅身旁:“还不是淬心那死丫头。”
淑妃拧着眉对上傅阅的目光,缓缓道:“昨夜皇上来这,不过是让她去厨房拿些糕点过来,可这死丫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今早皇上走后本宫派人去找,一直到现在人就是找不到。”淑妃一边说一边叹气,淬心是她身边的大宫女,从她进宫时就一直跟在身边的。
她也知道,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人,怕是以后都找不到了。
淬心很可能已经死了。
傅阅轻笑,修长的指节敲击桌面:“原来是淬心。”
“阅儿昨日见过?”淑妃惊讶。
“未曾见过。”
傅阅的否决打破了淑妃的最后一丝幻想。
重新倒了盏茶递给淑妃,傅阅安慰:“母妃别忧心,儿臣替您查。”
说罢,将目光投向门外。
“好。”淑妃松了口气:“阅儿做事,我放心。”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把手伸的这么长。
“近日在我宫里搜寻出来不少探子。”傅阅云淡风轻,笑容不变:“他们真是越来越急了,太子都还没死,人全往我这送了。”
“那群老糊涂。”淑妃浅浅骂了一句:“母妃宫里人多,一会儿你挑几个带走。”
“嗯。”傅阅应下。
又说了会儿话,傅阅起身告退。
待人彻底走后,淑妃唤来另一个随身宫女:“阅儿都带走了谁?”
“回娘娘,殿下带走了几个院里伺候的洒扫奴才,您挑的殿下一个都没有带走。”
“洒扫奴才?”淑妃皱眉。
好不容易傅阅才松口要人,结果只带走了几个连身都进不了的洒扫奴才。
“他带走的人可有什么特点?”淑妃不死心。
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观察淑妃的脸色:“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殿下带走了青心。”
——
看着霸占自己仅有的一把椅子的年林,李逸阳再也忍不住脾气。
“你干嘛来了?这是你歇脚的地方吗?”
年林叹气:“我这不是看看你这个质子过的怎么样嘛。”
“看完了?”李逸阳站在年林旁边,阴恻恻道。
“家徒四壁。”年林犀利点评。
“滚呐!”气急败坏,李逸阳抬脚去踹椅子,作势将年林踹下来。
反应过来的年林转身死死抱住椅背,开口劝说:“你可想好了,你这屋里可就这一把椅子!”
“砰——”
年林和椅子同时受力,向门口飞去。
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李逸阳看着被踹飞的年林:“一把椅子也耽误不了你嘴贱。”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年林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起身。
李逸阳的小厮惊恐地缩在一旁。
“你出去。”
李逸阳的话如同甘露,滋润了小厮的心,他慌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
年林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不顾李逸阳的反对直接趴了上去:“我动不了了。”
“你一身灰脏死了!”李逸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拉起年林的胳膊要将人拽下来。
“死洁癖,我就要躺。” 年林扒紧床边跟李逸阳对着干,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是探望同学。
李逸阳气得不轻,又拿年林没办法:“你是太子的人,来我这合适吗?”
“我是来关心你的。”年林嘴硬:“你和青心不和,班长让我来劝劝你。”
提到这事,李逸阳皱眉:“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青心说去啊。”
年林摆手,诚实道:“我不敢,青心脾气不好喜欢动手,还特别记仇。”
“而且你们两个打起来源头在你啊,要不是你欺负人家,你们两个也不至于这样。”
听了年林一番话,李逸阳无可辩驳:“那她打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就青心那样,我要是不还手头都能被她打爆。”
李逸阳坐在床边,嫌弃的看着年林:“我肯定不会主动跟她动手的,行了吧?”
可以走了吧。
“行。”年林坐起身,顶着李逸阳快要喷火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缺什么别跟我说。”
李逸阳:“……” 去死吧。
“太子怎么没打死你。”李逸阳假笑。
年林揉着屁股往外走:“像我这么有才华的人,一般都是能活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