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静静燃烧,将屋内染亮。
主位上,傅阅捧着折子翻阅,青心跪在地上,将头埋的很低,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中,像是一种助眠。
屋内冰块给的很足,青心忍着瞌睡强打精神。
好困。
“殿下,今日从咏春殿带来的人都安排好了。”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青心身边。
傅阅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青心道:“知道了,候着吧。”
侍卫自觉退到一边,只剩青心一人跪在屋内的中央。
屋外蝉鸣不绝,见没有自己的事,青心继续躲懒。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在傅阅屋里跪着的。
身为皇子,先不说他得不得皇帝喜欢,至少傅阅他权势大呀,这屋里摆的冰盆比淑妃屋里都足。
往这一跪还不用干活,爽得要死。
至于腿酸腿麻这种事根本就不用她操心,系统直接给她屏蔽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整天都跪在这里。
毕竟,人不能为了自尊心连空调屋都不进吧。
傅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青心开口,他抬眸看向青心。
怪不得能做到面不改色杀人这种事来,这人跪了一个半时辰,愣是一句不吭,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傅阅手指微动,摩挲着手中的竹简。
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青心跪了这么久面色都没变一下。
又半个时辰过去,青心昏昏欲睡。
再跪下去她真睡着了。
傅阅再次抬眸,这半个时辰里不知道抬眼看了青心多少遍。
真是个犟种。
没见过比她还能跪的。
“青心?”傅阅终于开口。
忍不了了,谁能比她能跪。
“是。”
突然被点到名字,青心清醒过来。
“之前是做什么的?”傅阅放下折子,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心,似是要将她看穿。
压下心中的疑惑,青心谨慎开口:“奴婢之前在娘娘宫里行洒扫之事。”
因为她这张脸,淑妃根本就不待见她。
青心面不改色,傅阅继续开口:“那本王再问你,昨日夜里,你在何处?”
听到这个问题,青心心中了然,开始胡扯:“昨夜是奴婢当值,自然是守在咏春殿。”
这也太倒霉了,抛尸这种私密的事都能被碰上。
“你确定?”傅阅压低身子前倾,语气危险。
“殿下大可去查。”对上傅阅审视的目光,青心回答的坦荡。
能查出来算她输。
昨夜的确是她在当值,她可没骗傅阅。
不过当值的人不止她一个而已,咏春殿那群宫女太监欺负她惯了,每次当值就故意只留她一个人熬夜干活。
就算傅阅让人去查她们也不敢说实话,青心可不相信那群贪生怕死的宫女太监们会告诉傅阅自己根本就没去守夜。
她们又不傻。
这样想着,青心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打量傅阅,猜测面前这个笑面虎会把国印的孤本藏在哪。
盯着人看了半天,青心总结,傅阅只有看着眉清目秀,实际上一点人事不干。
“呵。”
傅阅轻笑,这人好大的胆子,敢这么盯着他看。
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人就是昨日夜里杀死淬心的人,他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叫你来就是已经掌握了证据。”傅阅不给青心逃避的机会,直接了当。
“什么证据?”青心装作不知。
傅阅没有提淬心的事,她当然不能知道人已经死了。
再说了,除非傅阅是系统的人,看见她杀人能给她录下来,否则他有个屁的证据。
“昨日淬心失踪,直至现在都杳无音讯,你说什么证据?”傅阅两只胳膊都搭在扶手上,气势凌人。
青心保持镇定:“昨夜奴婢当值时淬心姐姐已经出去了,之后也未见回来,不知殿下何意。”
除非把证据甩她脸上,否则她是不会认的。
傅阅看着眼前死不松口的青心有些诧异,寻常人到这里已经开始求饶了,毕竟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淬心是怎么死的,只是没说破。
奈何青心这么犟,死不松口。
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这样想着,傅阅有些不想让青心死了,若她死了他从哪再去找一个脸皮这么厚的。
“本王可以饶你。”傅阅不再执着让青心松嘴,一个宫女,死了就死了吧,又不是跑了。
“只要你忠心。”
昏黄的烛火下,傅阅的眸中映着跳动的火焰:“若你敢背叛。”
停顿一瞬,傅阅再次开口:“五马分尸。”
撞进傅阅的眸中,青心内心毫无波澜:“虽然不懂殿下的意思,但能为殿下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傅阅:“……”嘴是真硬。
“今日在我府里查出许多探子,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吧。”傅阅挥手:“千墨,带她过去。”
“是。”
————
景深看向归来禀报的侍卫:“怎么样?”
“王妃今日去找了商小姐,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
“我是问你情况怎么样。”
侍卫思考片刻:“战况惨烈,侯府的那位主子甚至掀了桌子。”
“打起来了?”放下京中传来的密报,景深颇有兴致。
看来邬姝也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并未。”侍卫摇头。
王爷怎么看起来很希望王妃打起来的样子,那可是侯府千金,惹了她没半分好处不说,还容易将王爷自己牵扯进去。
将信纸重新拾起,景深兴致缺缺,连眼神都懒得抬。
怎么没打起来。
侍卫见状,硬着头皮道:“王妃在商小姐那里待了两个多时辰,期间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