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河隐要说话的时候,长公主看向自己身边的玲珑,后面的婢女立刻搀扶着玲珑过去。
她看着陆河隐,但还是忍住了挣扎的欲望,她必须得稳住公主的心绪才不至于让公主发怒。
可谁知,长公主并没有对她恶言相待,她拉上她的手,玲珑闻见长公主身上的熏香,十分高贵。
“姑娘,可否和我一同赏一幅画?”
玲珑怔愣片刻,她抬起头看着坐在那里的长公主。
玲珑并没有坐下,这样居高临下的样子长公主也没有生气,甚至眉梢还带着些许喜色。
长公主看得出来她的惊讶,她把玲珑安置在自己身边坐下,又看看陆河隐。
从刚刚开始玲珑的眼神就不住地往陆河隐那边瞟,方才陆河隐以为自己要处置他们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这姑娘往自己身边拉。说是两人没有关系她是断然不信的。
长公主默不作声地讲这一切视若无睹,但不代表她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
这两个人的举止形态都清楚明白地写着了,还如何藏着掖着?
她又把神思放在玲珑身上,这女孩儿的气派和她的好姐妹一模一样。她顿时失了神,好像
回到了多年前。
像是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话,玲珑倾身靠近一点长公主:“只是赏画而已?”
“是。”她轻松承认。
玲珑抿抿唇道:“可是玲珑乃一介婢女,眼界和见识均不高,如何能与长公主一同赏画?”
长公主笑了,低头看了看玲珑葱白的柔夷:“无妨,你只需看,不必说。”
说着,她抬抬手。
婢女呈上来一幅尘旧泛黄的画卷,虽说画卷年份已久,可是那画纸却是裱得极好,一定是主人好生包养留存的。
婢女将那幅画卷展开,画上的人便呈现在人眼前。
那是个实打实的美女,她气质婉约,画师把女子的感觉全部都留在了纸上。
玲珑一时间竟然也看呆了,却不是为了她的美貌,而是那画里的人竟和自己极为相似。
“这是……”她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指着那副画道,探究地看向长公主。
陆河隐也看向那副画,那画上的女子眉眼出和玲珑竟一模一样,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长公主猜到她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站起来,优雅地走到画的旁边,那么怀念地伸手抚摸上那副画。
“这画年久,再加上
天气湿寒竟毁了一角,我曾请天下能工巧匠替我好生修复这幅画,可无论修的再好,也会随着岁月侵蚀而彻底变了模样。”她的手指划过画中女人的脸。
玲珑一直盯着画中女人的眼睛看,她的眼睛让玲珑觉得无比熟悉,甚至心疼。
“画上的女人乃镇国大将军正妻……我曾经挚友。”她眼神温柔,看着画中的女人,更像是看见了曾经的她与大将军举案齐眉的恩爱模样。
没人知道,作画之时她就坐在她的旁边。
那天,莺歌鸟语、花香满园,春色到处都是。石桌上摆着应季的糕点和鲜花。
她们坐在一起,长公主羡慕地摸摸夫人的小腹:“你可真是有福气的人,才多久,竟就有了身孕。”
面前的人绽开笑颜:“公主才是有福之人,指亲之事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长公主虽说爱慕大将军,可是他娶的人的确贤妻良母,没得可挑。渐渐地,两人竟也成了好朋友。
江南制造进贡的锦缎十分美,花团锦簇的华贵艳丽。大将军宠爱夫人将这锦缎向皇上讨来为夫人裁衣。
果然,这锦缎十分印衬她的肤色,像是花儿
一样好看。
将军还没回来呢,她笑着道:“你该画一幅画像才不负这一身衣服呢!”
“不好吧?”女人羞红了脸颊,已是人母,可她还像个未出阁的女子一般。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看好的很呢!”说着,当时的长公主便照来了画师为她作画。
“你看,那株牡丹开得最盛呢!”她摇着扇子,把花儿指给她看。
“是最盛。”她弯腰,一手拉低花朵,闭上眼睛去嗅那花香。
想着,长公主猛的闭了闭眼,那时多么温馨却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候了。
玲珑心中一颤,自己怎的和镇国大将军夫人有几分相像呢?!她求救般地看向陆河隐,可是陆河隐也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更是一头雾水。
长公主看向玲珑,一步一步走向她道:“那日侯府大宴,我本以为你不过是有二三分相像,这一切不过只是巧合,心中也对你有几分怜爱,可是后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您的意思是……”
“你是我朝镇国大将军正妻所生嫡女!”长公主抓住玲珑的手腕,把她带到了画像面前。
“轰隆”仿佛是一记闷雷炸在玲珑头顶,她不
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不可能,都是什么荒谬之说!她自小被乳母带大,从小便是奴仆,怎么可能是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呢!
玲珑挣扎,猛烈地摇着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长公主,您认错了。我不是……”
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婢女,如何成了什么镇国大将军的嫡女!她觉得天旋地转,怎么突然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玲珑看向陆河隐道:“公子可以作证,玲珑真的不是镇国大将军之女!还望长公主能明鉴!”
长公主强迫地抓住玲珑的下巴让她看画像:“你怎么能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呢?你看,你们有多么相像!”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母亲都不认识?作这幅画的时候她还怀着她呢!
眼看玲珑都要哭出来了,陆河隐手攥握成拳头吼道:“还请长公主放过玲珑!”
长公主听言,也意识到自己的方式有欠妥当。她笑了,轻轻拭去自己眼睛上的泪痕,转身向玲珑道歉:“原是本宫不好,吓到你了。”
“我请人将当年的乳母寻了回来,如若不信,可以与她对质。”
“别人的话,你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