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为人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她皱了皱眉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姨娘?姨娘她人其实很好的,你是没有跟她相处过才会对她有偏见,你那日那样对她,我向她道歉,她都说没关系!”
这一点玲珑属实是觉得柳氏十分的大度的,乳母和长公主说柳氏不怎么好相处,可是柳氏对她真的也是没话说的。
玲珑不能因为公子和她们一样对柳氏有些不满,自己就不给柳氏这个面子,说到底,柳氏也是自己父亲的妾室。
可能当年柳氏的确对自己不是十分友善,可是人总是会变的,人也不能去抓着别人的不好一直记着吧?
如果一个人总是记着一个人对自己不好的地方,那么这个人活得一定也十分的辛苦。
玲珑不愿意去做一个那么辛苦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玲珑还是懂得的,况且如今柳氏对自己还真的是没的说。
可是陆河隐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柳氏和之前的何氏一样,她们一天没有到达这府里地位的最高峰,她们一日便不会罢休,所以陆河隐宁愿去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愿意轻而易举地把玲
珑的安危交在傅韦手里。
傅韦这些年受的蒙蔽太多,现在和他说事实,就算是再明智的人,想必也不能这么容易把这一切都能消化。
相反的,如果傅韦没有相信自己的话,而陆河隐又恰巧撞在了傅韦的枪口上,那么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老祖宗还是谁,不论是谁来他提亲,陆河隐和玲珑的婚事都不可能了……
陆河隐不是傻子,他懂得孰轻孰重,自己也能够明辨是非。
只是这时候了,陆河隐和玲珑说了这么多,这玲珑还是不肯全部相信他。
看着玲珑一脸天真无邪,心中不由得叹息,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现在的玲珑已经被柳氏洗脑了,当时在侯府的她好歹还能够自如对付那些和她争抢人。
如今柳氏已经给傅韦和玲珑都灌了许多的迷魂汤了,他知道自己再说柳氏不好玲珑定然会生气,只能安慰着道:“没有,你别多想,这是你近日身体不是很好,黄太医跟我说这安神香是安神助眠的,你近日本就贪睡,还是不要用这些东西的为妙!”
他不能直接和玲珑说出这安神香是不能使用的,到时候真的打草惊蛇了,
柳氏把一切证据全部都销毁了,就算是他陆河隐有着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把她铲除掉。
陆河隐现在可以去做的也就是极力稳住玲珑的心思能够让她相信听他的话没有错就是了。
玲珑还是摇摇头拉出一个凳子让陆河隐坐下:“公子你来,先坐下。”
这时候房里房外都没有人了,玲珑可以和陆河隐说说话,她也没有那么拘束。
陆河隐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适合和玲珑谈论着,只好先强迫自己把心思整理一下,他先坐了下去。
玲珑也坐下道:“公子,我知道你对柳姨娘有一些偏见,也觉得乳母和长公主说的是真的。可是玲珑想说,那毕竟是曾经的事情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够把一个人定格在一个阶段去评价的!就像我们……”
陆河隐厌恶玲珑这么说柳氏,她竟然还把柳氏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做比?陆河隐不作声响地抬起一只手拦住了玲珑想要继续讲下去的欲望。
他的牙关紧紧咬住道:“我此刻也不问你什么别的了,你只告诉我一句,你可还信任我,还是你觉得那柳氏要比我还要把你当做珍宝看待,如果你还
认我为一世人,就听我一句,要是你身份变了,从前的情分也没了,那么你就当我陆河隐今日白来了,过往做的事情也就当它没什么用了,陆河隐还请姐儿忘记了。”
陆河隐是真的气到了,柳氏算是什么东西,玲珑竟然这么说。
陆河隐胸口像是有一股子烈火在熊熊地燃烧着,他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紧紧顶住黑暗中玲珑发着亮光的双眸。
就是这样一双十分有神的眼睛,把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如果不是她,陆河隐觉得不会插手这样的深府事情,为了她,陆河隐可以说做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
二哥骂他不像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陆河隐心里凉笑,呵,是啊,为了她玲珑,他陆河隐还真的是傻事做尽了。
玲珑看得出陆河隐和平日里不同了,他竟然把他们之间的情分来作为让她不相信柳氏的筹码,要知道陆河隐一向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看得如此重,甚至高过他自己的生命啊!
玲珑觉得公子说的话太过于严重了,心神好像被吓到了,所以她只是一直盯着陆河隐。
陆河隐默默地把手攥握住,拜托你,赶快说一
些什么吧!
陆河隐真的是对玲珑束手无策了,要不然他当然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他做不到把玲珑放下,所以陆河隐不得不去搏一把,他去赌他们之间情分比柳氏重要,只有那样,玲珑才能不会继续信柳氏,他把玲珑的安危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陆河隐的额头上慢慢有了汗水,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颤。
“我拜托你说些什么啊!”陆河隐在心中呐喊,他讨厌这样子的沉默,特别是在玲珑面前,他喜欢玲珑那种天真无邪无所隐藏的样子,而不是如此的模样!
玲珑怕陆河隐真的生气离去,又眼睛看见了他额头上的汗水,玲珑这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并不觉得这安神香有何不好。
她闻了那味道真的觉得十分舒畅,入眠也很容易了,如果不是那几日她的头越发地沉重,身子也开始不适,她也不会停掉那香的燃烧的。
看着玲珑这副想要努力把他们的情分守住的迫切表情,陆河隐直接抬手摸了摸玲珑的脑袋,却发现她竟然吓得满头湿润,应该是怕的。
可是玲珑不知道的是,怕的更多的应该是他陆河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