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场散大半,一白衣男子自空飘忽而下,坐于石像掌中,双手抱琴而鼓。
琴声悠扬婉转,若山间清泉,可涤荡心中燥郁之气。
闻者席地而坐,面有微笑如痴如醉,可称祥和。
“音已达传于耳,诸位,告辞!”那白衣男子来去匆匆,似不想沾惹这红尘事。
然而自白衣男子去后,音声接续,却是一黑衣男子以玉笛鸣乐,看其打扮,正是那血月山中之人。
“叶逍遥入残月谷盗剑,杀得各派门人流血漂橹,已然入魔,昨夜更是残杀炼血宗主,致使其尸骨无存。”
“还偷习谷中邪魔剑法,若是让他成了气候,武林必将动荡不安,还请诸位襄助,剿灭邪魔!”
“有留影石为证,匠神面前不敢妄言!”
那黑衣男子,愤而摔碎留影石,便如板上钉钉,群情激奋之下,残月谷的瘴气都得避让。
“叶逍遥,出来受死!”
蜂拥而上,不动必伤,紫鞘再度转动,将残月谷再度染上血色。
夕阳渐下血污糊眼,执剑之手已不稳,人力有穷,终归有力尽之时。
“果然,这天命之子就是不好杀,都到这等地步了,还是死不得!”
紫鞘杵地,汗液纯白,气发于外蒸腾而上,半跪残损之态,几近强弩之末。
“我改主意了,要给你尝尝这天下奇毒,让你无知无觉,最后为我所控,哈哈哈哈!”
“可惜,你不能如愿!”
“你身边的人,都让我调离了,如今谁能救得了你?”
“是你那些好友?还是你那皇室宗亲?他们恐怕都和我一般,盼着你死吧!”
“你笑什么,你不应该感到恐惧么?”
“也罢,既然你不领情,我就送你走吧,不要怨我,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玉笛飞出,打在残躯之上,骨碎筋折,呼吸渐止。
“不要!”
炉火中赶来的人,终究是迟了半步,此刻抱着血色罗裙恸哭,身旁的黑衣男子已然倒坍。
“为何替我?”
叶逍遥疯狂运转真元,只为吊住向晚意的命。
向晚意神色温柔而眷恋,握紧那柄紫鞘,虚弱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在时,就让这柄剑陪着你吧!”
“你不会死的,我们还要在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子的,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是啊,我,我舍不得!”
“不必再为我损耗真元了,桃树边有酒,我俩还未合卺,你拿过来!”
叶逍遥忍痛离手,将酒取来,向晚意笑意更浓。
“你一口,我一口,如此,就算夫妻了!”
“嗯!”
但月圆人缺,酒未入喉时,向晚意的手便垂下。
“晚意!”
啸叫之声又引狂徒,叶逍遥举酒痛饮,将紫鞘握在手中,此刻的他只想杀人。
他不再受困于昔年,所谓的罪业之中,血染透了他的衣袍,他要用鲜血宣泄心中无限的痛楚。
“叶逍遥,你这魔头,世间再不容你!”
“既如此,魔又何妨,我只想带她回家而已!”
桃花飘零点点落,半悬枝上半夭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