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母亲都薨逝多少年了,她居然还要玷污母亲的清誉?”沈姝气红了眼。
她母亲活着的时候清清白白,受万人敬仰。
岂容皇后如此陷害折辱?
“长姐,我……我要进宫!”她沉声道。
她要去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给庆帝,让他还她母亲一个公道。
“七小姐,您先冷静些!若此事真能通过陛下来解决,太子妃殿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回府呢?”粉黛急忙出声。
“我……我心里堵得慌!”沈姝眼泛泪光,明丽的脸上尽是愤怒。
她只要一想她母亲薨逝多年还要被这样构陷就恨不能冲到凤仪宫撕了皇后。
沈嵘蹙眉,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情已然发生,你便是再如何愤怒也无济于事。
与其在这无能狂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追查内贼。”
语罢,她才望向一旁吓得脸色煞白的蔡姨娘。
“此事自有本宫跟阿姝来查,姨娘不必害怕。”
蔡姨娘一向胆小。
她也没指望蔡姨娘能帮到她什么。
“阿婷,你和绿柳去将朝凤居所有的仆从都传过来。”沈嵘沉声吩咐。
她母亲的遗物都堆在其生前所住的朝凤居中。
内贼必然出在朝凤居。
“是。”沈婷很是恭敬道。
“阿姝,你随我先去一趟松石居。”沈嵘起身。
她到底是以探病为由回的府,怎么也得去松石居坐上片刻。
沈姝颔首,赶忙跟在沈嵘身后。
蔡姨娘有些懵,不知所措地望着沈嵘。
“姨娘是要随我们姐们去一趟松石居,还是留在花厅等我们回来?”沈嵘想了想,还是温声问了一句。
“我……”蔡姨娘的眸光微转,依旧俏丽的脸上浮上几分尴尬,低声道:“我在花厅等您和郡主吧。”
她并不受安国公老夫人的喜欢。
每次同其见面都会被折辱。
所以,她并不想主动往其身边凑。
“嗯。”沈嵘轻笑着点了点头。
待出了花厅,她面上的笑意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蔡姨娘的性子怕是终其一生都难以更改了。”她垂眸,语气幽幽道。
她本以为蔡姨娘这些年能长进一些。
哪曾想,蔡姨娘居然还同她幼时那般不堪大用。
也不怪她祖母横竖瞧不上蔡姨娘。
沈姝吐了口浊气,小声将沈婷前些时日撞见婆子婢女聚众赌钱的事全部说给了沈嵘。
听罢,沈嵘的脸就彻底黑成了锅底。
“阿姝,你暂且将府内的一众事宜都管着!我会劝兄长尽早娶亲!”
她从未听说过哪家的丫鬟婆子敢如此大胆。
也从未见过如此软弱无能的掌事人。
那些丫鬟婆子都欺到主子头上来了,她居然只斥责了几句便放了人!
这真真是鼓励那些胆大妄为的丫鬟婆子继续胡闹呢!
沈姝苦笑一声,明媚的美眸中蕴着几分愁绪。
“祖母听说此事后便发了好一通火,她想重新掌家。
父亲却……父亲却觉得此举实在是有损蔡姨娘的颜面,不肯同意。”
她父亲一遇到蔡姨娘便没了脑子。
沈嵘的眉头又是一皱。
“兄长和阿岑知道此事吗?”
沈姝摇了摇头。
“祖母和父亲说这内宅是女人的事,不肯让两位兄长参与到内宅事务中。”
“呵!”沈嵘冷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大哥和阿岑不该掺和进内宅事务中,他堂堂国公就好意思掺和进来?”
不等沈姝出言,她便继续道:“我从前不知府内竟是乱成了如此地步,如今既然知道了,那自然要好好整治一番。”
语罢,她那双明媚的桃花眸中便浮上了几分明显的杀意。
“你现在就遣人去将那日逮住的丫鬟婆子给我押到花厅去!”她沉声吩咐。
沈姝点头,随即便遣了自己的大丫头去办此事。
说着话,她们便到了松石居。
沈嵘刚进院门,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谭嬷嬷便迎了上来。
“老奴拜见太子妃!殿下千岁!”
沈嵘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压下,温声道:“嬷嬷快起来。”
“祖母可好?”她问。
她原本以为她祖母生病只是个由头,但这院内弥漫着的药香却推翻了她的猜测。
她祖母约莫是真病了。
“老夫人……老夫人前些时日受了气,这几日精气神都不太好。”
语罢,谭嬷嬷便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嵘眸光微波,便加快了脚步。
“您能回来就好!您回来了,老夫人心头的郁结便能散开些了。”谭嬷嬷低声道。
沈嵘的脚步微顿,“是父亲不好,本宫待会儿便去找他。”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奴就知道您不会由着蔡氏继续祸霍国公府!”谭嬷嬷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作为老夫人的陪嫁丫头,谭嬷嬷也同老夫人一样不喜蔡姨娘。
沈嵘眸光微黯。
谭嬷嬷的话难听,却也是实话。
蔡姨娘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她也实在是没有打理后宅的本事。
这才会让安国公府的仆从们越来越松散。
进屋后,沈嵘便被屋内浓郁的药味熏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臣妇(奴婢、微臣)拜见太子妃!殿下千岁!”
老夫人、王院判、沈峥和屋内的仆从一起行了礼。
沈嵘赶忙上前将明显精神萎靡的老夫人搀扶了起来。
“祖母,您身子不适,又何必非要起来行这虚礼呢?”她嗔道。
老夫人轻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漾着几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