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今日正式搬入公主府,皇帝破格给了她两千府兵,仪仗比肩亲王。
她的公主府前前后后修建了五年,里面有亭台楼阁,水榭池塘,四时之景不败。
谢辞早就在公主府恭候,作为公主府长史,半个月前,他就在管理公主府的事务,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公主请看,清波池里养了锦鲤,还种了睡莲,开花时极美。”
“还有这片竹林,是微臣亲自修剪的,还不错吧?”
“至于厨房,已经按公主的口味列了食谱,保证每日不重样。”
他曾扮作女子数年,没少在后院打杂,别说绣花做饭,连月事带都会缝,知晓小娘子们的审美喜好。
聂琚住夸他,“不错不错,谢家七叔,你很有做后宅主母的资质,别说男人,连本宫一个女人都觉得你极好。”
谢辞:“多谢殿下夸赞。”
“谢玄呢,他怎么没来看我?是不是有女子缠着他?”
谢辞努力绷住嘴角,这就是女人的直觉?真准啊。
据他所知,近日确实有女子进了将军府,想见谢玄,但谢玄没见她,马上将人送出去了。
这事万万不能让公主知道,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没准会有新话本《驸马不安份,本宫要他绝后》横空出世。
他正色道:“公主多虑了,我们无妄不是那种人,他被太傅叫去了,你也知道,太傅最喜欢他。”
提到谢太傅,聂琚心肝一疼,想起被打手心罚站的苦难岁月,马上闭了嘴。
她召罗婉来公主府,这位是花了大价钱,竞选她伴读的人,不能将她忘了。
罗婉有些激动,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来公主召见她了,还以为公主耍赖反悔了呢。
“罗小姐,你给钱的时候很够意思,本宫也要意思意思。你不必每日陪着本宫,等有太子哥哥出现的宴会,本宫再传唤你,如何?”
罗婉愣了一会儿,马上拜谢:“听公主安排,妾无意见。”
所谓公主伴读,无非是给公主研墨,伺候她喝茶吃点心,说白了就是侍女。
而她平日在家里呼奴唤婢,哪想侍候人?无非是想多见太子,将来好入东宫,公主的提议再好不过。
聂琚想起上次在画摊买的画来,让人拿来。
“罗小姐,这幅《烟波拂春晓》就赠于你了。”
罗婉又惊又喜,她不懂画,但这不妨碍她用风雅之物充当门面,更何况还是公主送的。
聂琚给她讲解画的妙处,罗婉暗中记下,回头好跟人炫耀。
然而平康的到来打破了平静和谐的气氛。
她一进门就阴阳怪气,“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你搬离皇宫后,父皇哭得双目通红,吃不下饭。”
平康经常回宫看卢淑妃,母女俩都爱打听皇帝举动,分析他的心理。
聂琚回敬,“你搬离皇宫那日,我们都高兴得不行,放了烟花,庆祝你这个祸害搬走了。”
平康:同聂琚吵架,她就没赢过。
将目光投到画上,“这画不错,粉的绿的都有,比父皇画的黑白画强多了,你送我如何?”
罗婉慌了,平康公主这是要和她抢?
“不行,这幅画要送给罗小姐。”
平康叉起腰,“她算什么?我是你姐姐,你拿她同我比?我要告诉父皇,你不敬姐姐!”
聂琚将画收进匣子里,交给罗婉,“罗小姐,你先回家。”
平康直跳脚,“我的灰灰和花花你没少玩吧?话本没少给你看吧?凭什么不给我画?”
聂琚无奈,“好好,我带你去街上,去买更好看的,保证比这幅更好看,带很多种颜色的。”
平康怒火消了些,“你不早说。”
画摊处,隋遇安支好摊子,时不时往街口看一眼,她还会来吗?
自那日后,孙高升就没再出现过,听说这人被革职了,还被打了五十大板,在家中养着。
他不由怀疑起聂琚的身份来,难不成她真是端王的第十八房小妾,兼骠骑将军的相好?
旁边算卦摊子的老伯劝他,“书生啊,那小娘子不简单,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我劝你死心吧。”
隋遇安摇头,他哪敢肖想?只想答谢她。
耳边一道声音响起,“这些都是你画的?”
问话的男子约摸二十来岁,身量极高,容色英俊绝伦,气度从容矜贵。
“是,这些都是小生所画。”
谢玄见画筐里还有一幅卷起来的画轴。
“这幅能给我看看吗?” 他彬彬有礼,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隋遇安心想看一眼也无妨,便拿给他,“公子请。”
谢玄展开,画中有一白衣少女正在摘花,虽然只画了背影,但也能感知少女的美丽灵动。
“这画我买了。”
隋遇安忙道:“这位公子,这画我要赠人,不能卖。”
“既是要赠人,你为何要拿出来?”
隋遇安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她姓甚名谁,她前几日来我这里买过《烟波拂春晓》,想来是喜爱这景色,我便将她背影入画。”
“不知道她是谁,你就敢画她?”
算卦老伯接口,“据她自己所说,她是端王的第十八房小妾,骠骑将军的相好兼心肝儿。”
谢玄:
这胡说八道的口气,他再熟悉不过。
老伯突然惊呼,“快看啊,她来了,她来了!”
不远处走来两个女子,一人着鹅黄衫裙,神情高傲,斜着眼四下打量。
另一云烟紫色裙的女子目光清澈,她小跑上前,乌发扬起,长长的睫毛迎着阳光,跳动着快乐的光芒。
隋遇安激动道:“小娘子,你——”
聂琚跑到谢玄面前停下,“你怎么来了?我还想哪天带你来呢,这书生的画艺可好了。”
谢玄扶住她,“我听你说过这家画摊,便来看看。”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