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度说话不注意的事儿,卫昭懿已然放弃同她讲道理了,毕竟她老生常谈的次数,自己都要厌烦了。
当下,卫昭懿仍是闭着眼,一面嗅着空气的芬芳,一面语气平淡的对阿度问道:“太子何时故意躲着本宫了?”
阿度听卫昭懿这般问,自然觉得卫昭懿是在袒护邬左,当下她便不依的跺了跺脚,对卫昭懿喊道:“娘娘!”
听阿度喊她,卫昭懿不紧不慢的应了声:“本宫在这儿呢!”
见卫昭懿这般温吞,阿度不由得更急了,就连出口的问题,也不由带上了些许不满:“您能不能别老是护着太子殿下,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就不会生气吗?”
听阿度这么说,卫昭懿抬眸不解的望着她,虽说还是只能看见个大致人影,但这已然足够卫昭懿摸清阿度的心思了。
而卫昭懿也知道阿度这般激动是为了自己,不过太复杂的心思,别说她不说,便是说了也不见得阿度能懂。
如此情况下,卫昭懿并未同她解释,而是摇着头反问道:“为何要生气?”
听卫昭懿问,阿度忙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太子殿下昨日让你白白在
他书房门口站了两个时辰,而且还说是为了要去心颖院才不见您的……”
话说到这里,阿度方才想起来卫昭懿自个儿也是受害人,如何能够不明白此事关窍?
想着阿度便不由悻悻地闭了嘴,只是面上依旧有几分不甘之色。
对于阿度的心境变化,卫昭懿自然是不知晓的,当下她在听阿度说完那番话后,便悠哉的反问了句:“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别说卫昭懿不生气,就是生气了,又能如何呢?
然而,阿度却是不明白卫昭懿的想法。
她见卫昭懿还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由又插起了腰来,对卫昭懿正色道:“娘娘——”
阿度先是喊了一声,而后又清了清嗓子,方才对着她十分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昨夜可是在心颖院宿了一宿的,听说今早都还没起,他可是陪着二小姐睡到正午的!”
对于阿度这般义愤填膺的语气,卫昭懿却是不觉有什么,只是淡淡的对阿度开解道:“去哪里,要见谁,那是邬左的自由,这并不是本宫能够干预的。”
听卫昭懿这般说,阿度还是没明白卫昭懿为何要这般忍耐,当
下不由再次将心底的话吐了出来:“可明明太子殿下和娘娘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呀!他昨天为什么又要故意欺负娘娘?”
“何来欺负?”卫昭懿闻言,眉心一动,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阿度。
阿度并未注意卫昭懿的表情变化,仍是沉浸在自己愤愤不平的心绪中,咬着牙为卫昭懿出头似的说道:“他踩着娘娘您的脸面去了心颖院,这还不算欺负吗?”
卫昭懿闻言,却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阿度你还小,真真的欺负,可不会这般手软。”
阿度闻言,并不理解卫昭懿话里的意思,不过听她说的笃定,阿度便也就信了她的话。
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后方才对卫昭懿问道:“那……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昭懿微微摇着头,语气莫名起伏的说着:“太子的意思,本宫不知道,不过本宫眼下是该给太子些时间了。”
阿度听着卫昭懿的话,好半晌都没理解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啊?”的问了一声。
卫昭懿自然是知晓阿度听不懂她话中意思的,不过她并未想着要同阿度解释,而是十分无奈的说道:“本宫说了你也
听不懂,你还是不问的好,免得到时又烦的睡不着觉。”
阿度闻言,想了想方才点头认同道:“也对。”反正说了她也听不懂,还是不用劳烦娘娘说一遍了。
此刻的阿度并未发现就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关注点已然从卫昭懿身上转移开了。
卫昭懿乐得如此,自然不会去提醒她,于是这个由阿度挑起的话题便就此结束了。
虽说话题是结束了,但卫昭懿心下却并不如表面上展现出的这般平静。
毕竟对着阿度,她是要做一个榜样的,自然不能同她一样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
然而心底,卫昭懿也是不免觉得有些迷茫。
原本她也是和阿度一样,认为她和邬左的关系已然在他们日渐相处的过程中缓和了。
然而,邬左昨日的态度,却又叫她摸不清用意了。
而且,此番令她烦心的还不知邬左的态度忽然转变这一茬,更多的还是昨日卫青宇来拜托她的事情。
边防布署图!
那可是关乎国家命脉的东西,而大哥也是带着要夺回边防布署图的目的来到这里的。
虽说如今他是要外出替自己寻药,但卫昭懿却无法如她昨日对卫
青宇承诺的一般,协助他去盗图。
因着自己假意答应的事儿,卫昭懿心下便一直记挂着自己对大哥的承诺不实。
如此担忧之下,倒是消磨了不少因为邬左的态度突然变化带来的不适感。
然而这也仅仅是消磨了不少而已,邬左昨日的态度,卫昭懿该感受,不该感受的都感受了。
原本,她是想着要去同邬左说说,让他注意边防布署图的安全的。
然而昨日她等了两个时辰,却不见邬左来见她。
见不到人,那边防布署图的事儿,自然也是没法儿说的了。
现下回想起来,也还好邬左昨日没有见她。
若是她见了邬左,还将边防布署图的事儿和邬左说明了,到时说不定邬左会为了保全边防布署图而对卫青宇动手也说不定。
而那自然不是卫昭懿愿意见到的,是以,卫昭懿对昨日的事儿虽有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邬左没有见她,也庆幸她没有将卫青宇的事儿说出去。
否则会有什么后果,还真是不可估量……
言则,此刻的卫昭懿并不知道,她所想的隐瞒边防布署图护住卫青宇的想法,早在昨日下午便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