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不能。”
男生倒也不沮丧,一直在笑,说:“是因为太危险了吗,那好吧,我不下车了,听专业人士的。”
越野车离开时,男生重新戴上了墨镜,跟池曦文做了挥手的动作。
池曦文背着书包站在原地,望着越野车行驶远去,他左右各趴着一只姿态慵懒的非洲狮,它们躯体宽阔而肌肉发达,趴下时四肢伸展,传递出一种强大的保护感。有两尊庞然大物在侧,池曦文的四周风平浪静。
这种现象让BBC的记者大为震撼,想知道他为什么能驯服这么凶猛的野兽。
倘若是因为感恩而一时的保护,还说得通,但要产生长期的保护行为,需要很多特殊的条件和长期的接触,而这种接触有时可能无法保证安全。
所以他们一直想跟踪池曦文,打算拍摄关于他的纪录片,还开出一笔不菲的报酬作为出镜费用。
返回基地后,池曦文把采集到的样本带回实验室,按照严格的实验室流程进行分析。
这包括血液样本的显微镜检查、DNA分析以及病原体检测。
周末,池曦文和团队去当地社区的牧民和护林员互动,收集他们对野生动物的观察报告,并为他们提供动物保护和急救的知识培训。
这次偶然遇见和当地牧民孩子在踢球的李夏煜,他没戴墨镜,肤色和长相十分好认,池曦文坐在房间里往外看了几眼,但因为要工作,也没有出去,一直拿着笔记录。
过会儿窗边传来动静,脸上汗水涔涔的大学生走到窗前,五官俊朗明亮,朝他“嗨”了一声。
池曦文抬起头来。
“我听他们说你是兽医?也给人看病。”
池曦文点头,看他要干什么。
男生只是伸出手。
“饮料,我听他们说你要喝水,喏。”他的手掌顺着窗口穿了进来,将一瓶芬达放在了木桌上,接着对池曦文挥挥手:“我继续踢球去了,拜。”
在水资源短缺的马赛马拉,芬达是一种奢侈品,池曦文也很难喝到这种东西。
村长的几个孩子一直盯着他的芬达吞口水,池曦文没好意思,打开倒了几杯,分别分给了他们。
离开社区时,李夏煜从球场看见他的身影,跟那群踢球的小孩做了个“STOP”的手势,用斯瓦希里语让他们稍等一会儿,便朝池曦文跑了过来。
他身上的灰色背心被汗水浸透,呈现一种更深的黑色,胳膊隆起的肌肉因运动而显得愈发紧绷,肌肉的线条在汗水的映衬下更加分明,胸膛起伏着,喊池曦文等等。
池曦文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的鼻子、嘴唇,最后注视他的眼睛。
李夏煜:“芬达你喝了吗?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池曦文抱着本子:“你说。”
李夏煜眼睛尤为明亮,有些凑近地问:“那个……我能不能摸下你的狮子?”
池曦文:“……”
李夏煜挠头:“不行就算了。”
池曦文摇头:“不行,而且那不是我的狮子。”
李夏煜:“那他们怎么跟着你去高危区?牧民说他们跟了你好几个月,都没伤害过你。”
池曦文:“我在做野外巡视,他们只是保护我。”
李夏煜闻言瞪大了眼睛。
似乎是觉得池曦文身上有很不可思议的部分。
他奇异地盯着池曦文,像盯着一只木法沙,掏出手机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
池曦文嘴唇轻轻一动,目光从他凝聚在肌肉的纹理之间的汗珠,挪到了他的下巴上。
李夏煜笑道:“盯着我做什么,我是什么长得很丑的人吗?”
池曦文抿唇:“我这里网络不好,我们平时不用微信,用卫星电话。”
李夏煜眼睛一弯:“那木法沙,你电话号码给我留个,微信也留个,你志愿者做完了要回国吗?应该要的吧,我们回国了联系也行。”
池曦文凝视了他片刻,点头,把号码手抄给他,低着头说:“我回基地了。”
“明天来吗?”
“明天不来。”
“后天呢!”
“后天也不。”
“那我后天等你!”
池曦文回头看,小河静静地流淌,岸边的泥草房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一只巨大的野生大象正低头在溪流边汲水,鼻子轻轻摆动,溅起细微的水花。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生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足球在跟他挥手,晒成麦色的皮肤洒满阳光,远处一帮没长大的黑小孩儿站在高大的猴面包树下,用斯瓦希里语呼唤他把球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