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以后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做米虫啦,那个贱人也再也不会来薄荷院烦本小姐了。”百里云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溪月表面上维持着平静,可是内心却几乎雀跃的要跳起来了。
也许百里云严肃且狠历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林溪月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脸上的神情,使她看起来没有一点儿要欢呼雀跃的意思。
“可是,王爷也说了,以后我们要是做什么事情都得经过王爷的同意,我们虽然没有被禁足,可是却完全没有自由了啊,以后怕是想要在出一趟王府,都没可能了。”喜糖想得有些远:“小姐,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换软塌的事情?在家只要跟管家说一声,第二天新的软塌就能搬进来了,可是在这王府,光是等王爷的批示都等了三天。”
林溪月爬上软塌,盘腿做好,然后漫步尽心的掏着耳朵道:“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她今天都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昨晚那件事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百里云一回到书房,便立刻对无名抛出了这三个问题。
昨晚那件事情,看似完全是他喝醉酒造成
的,可是他并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无名俊逸高挺的身姿站在百里云的跟前,虽然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可是却不卑不亢,全然没有一点儿的奴相:“王爷,王妃只是去了酒楼喝了茶,又在集市上逛了几圈,并没有去任何人,至于昨晚的事情与不与王妃娘娘有关,属下不知道,但是那个太监确实是有故意之嫌。”
无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基本上都没有变过,连嘴角牵动的神经都格外的僵硬、公式化,低垂的眸色一如既往的空洞,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更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百里云落坐在太师椅上,漆黑的眸色中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杀意:“或许这件事和林溪月没有关系,但是在当时她绝对是认出本王了!”
百里云狠狠的攥紧手心,在他的手背上以及手心上都落下了不少簪孔的痕迹,还有女人踹在他身上的脚印。
这比当初被被人嘲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时更加的耻辱和令人羞愤。
他可是人人畏惧的王,但是他却被这一群不会武功的女人,又踹又打,还用簪子扎!
外面的流言早已肆掠成灾,甚至都开
始有人怀疑立下这赫赫战功的是另有其人了。
百里云非常的震怒,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绷紧,几乎透过他身上的墨色锦袍都能看到他勃发、紧致的线条,给人一种原始的强悍而又震慑的感觉。
如果不是,不是担心皇祖母看了林溪月编排的那舞台剧,会召她入宫觐见的话,那他刚才摔的不就是酒坛了,而是她!
无名低垂着的眸依旧一动没动,像是不曾听到百里云的这句话一般。
“属下去查过那个太监,发现是个宫女假冒的,而这个宫女则是如绘宫的!”
如绘宫乃是惠贵妃所居,而七皇子便是蕙贵妃所生!
“本王就知道这件事和百里炎脱不了干系!”百里云一字一句道。
他们都是父皇的儿子,所以骨子里都带着有仇必报的血性,他让他在六弟的寿宴上出丑,他自然便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付他。
但是显然,蕙贵妃也加入了其中,为她的儿子出谋划策了。
“王爷,关于你要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人现在就在通州,需要属下将她带过来吗?”
“通州?”百里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紧握着的手也在这时慢慢松
了下来,随后眸色深重:“不必,本王亲自去一趟。”
通州前几日下雨导致山体滑坡,尽管范围很小,可是因为发生在夜间,因此死伤人数众多,正好他可以借由巡查的借口,暂时躲避京都的流言。
“你就留在王府,给本王盯着薄荷院的一举一动!”
“那王爷什么时候启程?”无名低垂的眸子却在百里云说出这句话时,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
“明天!”百里云漆黑的眸色眯了眯,里面是一片深重之色,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后天王爷便要大婚了!”无名慢慢的抬起眸,那双空洞没有任何特色的眸子中却映现出不一样的色彩。
“你代替本王拜堂成亲。”百里云绕过长长的书桌,走到无名的跟前,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无名的肩膀,语气颇有深意:“本王相信你。”
唐婉一身火红色的喜袍坐在花嫁中,一张描绘精致却又满是羞意的脸上充满了期翼,从皇上下旨赐婚,到她正式步入花嫁,每一天她过得异常期待和焦急,恨不得一眨眼时间就这么过去,直接到她与玄王的洞房花烛夜才好。
想到这,本就涂抹了不
少脂粉的脸盘上更是火红一片。
一旦花轿抬入玄王府的正门,那从此以后她便是玄王的女人了!
皇上下旨让玄王在新婚三天后前往通州巡查,可是她并不知道,早在大婚的前天,玄王便已经换上了便装,偷偷的出城门了。
夜渐渐深了,前来恭贺的客人也都一一散了席,原本喧闹的前厅也渐渐的被阵阵清晰的虫鸣取代。
喜婆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可是左等右等却等不来新郎。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匆匆的从前厅跑过来:“王爷今日喝醉了,怕是来不了这海棠苑,让侧妃娘娘早日歇息了。”
“这哪行,今日是王爷与侧妃娘娘的新婚之夜,就算是王爷喝得不省人事,你们就是抬也要将王爷给抬来。”喜婆却是一口否决,语气坚定而又严厉。
小厮也十分的危难,最后一跺脚又跑回了前厅。
过了许久,一个身穿喜袍的俊美男子,不疾不徐的朝海棠苑走来,身姿挺拔如玉,脚步稳健如风,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举世无双的高贵。
本是大喜的日子,但是“百里云”却轻抿着薄唇,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就连眸光都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