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见状大喜,连忙推门而入,对着坐在床榻上等待多时的唐婉轻声说道:“王爷今日喝醉了,刚才去醒酒了,今晚侧妃娘娘可得好好伺候王爷。”
说完,便又对着走进来的“百里云”福了福礼,说了一些吉祥的话,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唐婉坐在床沿上一直从下午等到了子夜时分,总算将她心心念念的情郎给等到了,当“百里云”走进来的一瞬间,唐婉瞬间觉得她整个人生都变得明媚绚烂起来。
唐婉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有些不安的交错着。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唐婉来说,都是格外的漫长。
接下来,玄王应该走过来掀开她头上的喜盖头,然后两人喝下合卺酒,在接着便是新婚夜最重要的洞房……
可是唐婉等来的却是一道冰冷且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侧妃娘娘,王爷在大婚前已经去了通州,我只是代替王爷拜堂成亲的,你好好歇息!”
唐婉一听如娇花般的容颜瞬间变了色,一把将自己的头盖掀开,对着那高挑秀雅的身姿说道:“你说什么?你不是王爷?那和我拜堂的也不是王爷了。”
“
是。”无名一身如火的喜袍被喜庆的烛光映衬得格外妖艳、绚烂,可是却如同被冰封住的曼珠沙华,看似美丽妖冶,可是却冰冷无比,永远都触及不到。
“我不信,皇上明明让王爷大婚后三天才去通州的!”唐婉站起了身,戴在头上的凤冠装饰,便发出一阵细碎的叮咛声响,低柔婉转的声线有些焦急和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要见王爷。”
唐婉穿着绣有鸳鸯的金缕鞋,小跑着来到无名的跟前,轻轻的拉住了无名宽大的衣袖。
无名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便一点点的落入到唐婉的眼中。
唐婉轻蹙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涂着大红胭脂的唇微微的露出一抹轻舒的笑,随后便娇羞的低着头:“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婉儿?”
无名从唐婉的手中抽出自己宽大的衣袖,语气疏离:“侧妃娘娘,我不是王爷,这张脸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唐婉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无名的脸,修美的剑眉,漆黑如墨的星眸,如山峦般高挺的鼻峰,线条性感的薄唇。
这完全就是王爷的模样!
唐婉不禁想要扑到无名的怀中,可是无名的
身形却如一道风般,淡淡的闪过,唐婉便落了空,直接扑到了镂空的红漆门上。
“侧妃娘娘,我是王爷身边的暗卫,不是王爷,这张脸是假的。”无名又重新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信,你就是王爷,婉儿记得你的眼神,当初婉儿从山洞中醒来时,王爷便是这样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你是王爷!”唐婉的柳眉轻蹙,情深意切的望着无名那双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末了又重重的加了一句:“这眼神,婉儿一直都记在心里!”
此时前来闹喜的林溪月与喜糖两人半蹲在门外,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镂空的门上,以便更加清晰的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小姐,他究竟是不是王爷啊?”喜糖用手指了指门里面,用小的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着林溪月说道。
林溪月冲着喜糖摆了摆手,用手指沾了点儿口水,便捅破了一层牛皮纸,然后眯着一只眼睛往里看。
这张脸是属于百里贱人的没错,可是在光线下却显得有些僵硬,脸上的肌肤和脖子的肌肤很不均匀。
所以尽管做得很逼真,但是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林
溪月又将目光移到了“百里云”左边的腰上,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景,一枚象征他身份的皇家玉佩总会挂在他的腰上,但是那里除却只挂了一个红色的香囊。
所以这个人的确不是玄王。
“侧妃娘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无名伸出修长的手指,朝脸上的边缘撕去,不多时便见一层薄薄的如同胶水般的东西被无名撕扯了开来,露出一小截他自己的肌肤面貌。
唐婉一直处在深闺中,哪里见过这种易容面具,还以为是无名将自己的脸皮给撕下来了,立时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无名将这易容面具完完全全从脸上撕下来之后,唐婉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人五官很普通,与之前俊美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给人一种非常大的落差感。
就像一块儿美玉和一块儿石头摆放在上好的檀木盒上一般。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五官却拥有着一具高挑秀雅的身材,让人不觉有些可惜。
“你……叫无名?”离六王爷的寿辰已经一月有余了,可是唐婉却还是一眼就叫出了无名的名字,甚至清晰得
记得他的相貌。
真的好奇怪,按理说他这样的五官,应该是丢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出来的,可是唐婉不仅认出来了,而且还非常的清晰,就仿佛这张只见过一次的脸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
“侧妃娘娘,你好好休息。”无名侧过身拉开了门,当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的时候。
唐婉的声音却又突然在他的背后响起:“可是你的眼神……为什么那么会像王爷?”
“是侧妃娘娘记错了。”无名没有回过头,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了,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躲藏到大红圆柱后面的林溪月这才探出头来,清妍似水的杏眸一直看着无名消失在黑夜中。
“喜糖,刚刚侧妃娘娘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林溪月半眯起眸子,眸色中满是深思。
“侧妃娘娘说无名的眼神很像王爷。”喜糖回答。
他们两的眼神像不像,林溪月暂时没有看出来,但是他在无名撕掉脸上易容面具的时候,却发现无名和百里云的脸部轮廓很相似
林溪月走进洞房的时候,唐婉的脸色白的吓人,身体如一滩软软泥般坐在床沿上,眼神无神的望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