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顾季长抬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胸口。
落葵落在了一侧,抬脚就朝着那人腰间给了一下,怒道:“你为何伤了风吟?”
那人吃痛,呲牙咧嘴地抬头看了看顾季长,又看了看顾季长,大声道:“人不是我伤的,我是来给风吟姑娘送消息的。”
送消息?
顾季长凝眉看着他,“送什么消息?”
那人眼睛咋了眨眼,看了看踩在自己胸口的脚,嗤之以鼻。“看两位这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听着说是为了风吟姑娘,可至始至终没有问过风吟姑娘的伤情,可真是搞笑!”
他这么一说,顾季长愣了下,侧头朝楼上喊道:“环翠,你家姑娘如何了?”
环翠探出半个身子来,应声道:“伤不重,就是昏过去了。”
顾季长这才放下心来,目光又落在了那人身上,上下左右瞧了一番之后,忽地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你……你是程知微的书童?”
那人见顾季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拢了拢眉。突的,伸出手指着顾季长,一脸地惊讶。
“你,你是顾季长顾公子?”
顾季长松开了脚,缓缓摇头。“起来吧。”
那人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嘟嘟囔囔道:“这好几年没见,顾公子的功夫精进了不少啊。欸,公子大清早的来花楼做什么?不
是说公子近来在准备成亲的事吗?”
顾季长嘴角抽抽,没想到就连一个小厮都知道自己要成亲的消息了,这未免传的也太快了。
细想,那时与祖母等人说定之后,知晓此事的也就顾府众人。京中虽然多有猜测,可都没有确定。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你是从何处知晓此事?”
顾季长眼中敛着光,问了句。
那书童此时已然缓了过来,顺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座,吞了口唾沫。
“这事情江湖上早就传遍了,我从北疆过来时途中听到的。还听说啊,秦家姑娘因为你整日以泪洗面,甚至连着好几日水米未进。对了……”
书童说着话忽然停顿了下,声音低了几分。
“顾公子,那宋姑娘的身份好像不一般吧,跟棣棠之乱有关?”
顾季长见他提到了这个,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程知微的书童,就算这些话要问,也应该是程知微来问我。就你这副做派,凭什么?”
话罢,顾季长拧身往楼上走了去。
落葵一把拎住那书童的衣领,纵身一跃也上了二楼。
入了屋中,就见环翠正在给风吟口中喂清水。风吟面色惨白,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衣衫上有血,也不知伤在了哪里。
顾季长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涌到了胸口,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看
风吟的伤势。然,他是个男儿,这男女有别,总得避讳。
思索之下,顾季长朝落葵说道:“你帮她检查一下。”话罢,转过了身去。
落葵将书童扔在了门口,自个蹿到了床前去替风吟诊脉。去了她身上的外衣,顿时呆了一下。风吟肩头上有一道很深的剑伤,血肉翻了出来,很是可怖。
顾季长听落葵说着她的伤势,当下便有了决定,取了纸笔快速地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环翠。
转头间,他看到那边被落葵敲晕了的书童,愣愣哼了一声,抬脚往屋外走去。
楼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将那些正在沉睡姑娘和客人给吵醒了。一时间,楼中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有姑娘慵懒的嗔怒声。
顾季长到了屋门,就瞧见妈妈披着件衣衫,发丝凌乱地从屋子里蹿了出来,脸上满是怒意,却也有几分担心,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哪个龟儿子敢在挽月楼闹事,给老娘滚出来!”
妈妈走到了堂中,一手叉腰,怒吼了一身。
顿时,楼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出声,一个两个的探着脑袋往外看。
顾季长趴在栏杆上,微微笑了起来,朝妈妈招了招手,“姜妈妈气色不错啊,看来最近挽月楼的生意应该很好,让你赚了不少银子。”
听到声音,
姜妈妈抬头,见是顾季长有些错愕。可很快,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挥着手上的丝帕,媚笑道:“哎呀,是顾公子啊。”
说话间,她提着裙角就往楼上匆匆奔了来。
到了顾季长身前,伸着脑袋往风吟屋里看了眼,眉头拧在了一起。“这……”
“姜妈妈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顾季长向姜妈妈招了招手,而后两人走到了隔壁无人的屋子。
落座后,姜妈妈还在想着风吟受伤的事,脸色很是不悦,只当风吟是因顾季长受的伤。毕竟,这挽月楼里,风吟可是曾经的头牌。虽说如今不是了,但风头不减当年。这一受伤,可得休养好些日子,损失可大了……
顾季长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直接将银票按在了桌上,沉声道:“我知道挽月楼背后的金主是谁,我想姜妈妈也知道谁不能惹。这银子是为风吟赎身,你若觉得不够,就说个数。若可以,我到现在就要带她走。如若有人寻她,只管报上我的名号。”
姜妈妈原本还在生气,可听到顾季长要为风吟赎身,顿时面色一僵,看着顾季长的脸色越发难看。
“顾公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季长唇角翘起,冷笑了声。“当然。莫非姜妈妈以为我说糊话?”
姜妈妈的目光移到了银票上,粗略看了眼
,眼睛顿时一亮,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她略作思索,扬眉看着顾季长,“顾公子,诚如你所言,这挽月楼背上后有金主,我只不过是为他人办事罢了。风吟姑娘若是能够得个好去处,我倒是没什么,可那人答应不答应,却不是我说了算。”
她略微停顿了下,“公子,坊间传闻你不日便要成亲,你要为风吟赎身,打算如何安置?”
顾季长神情很是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奈道:“怎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