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所言,秦如安听来听去他的意思就是谷府那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因为那件事。
秦如安抿着嘴唇想了想,眨眼道:“你说你那夜是跟几个朋友在吃花酒,那总有人能证明的吧。还有我,我听你说,我怎么感觉是有人故意要杀你啊……”
“杀……杀我?”
段飞惊讶地看着秦如安,一脸地不相信。
他眉头蹙了起来,嘀咕道:“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要杀我呢?”说着说着,他脸色忽然就变了,“我都没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捉我,难不成真的是要杀我?这两天把我扔在这里,是想消磨我的意志?”
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话,秦如安没由来的暗暗摇头。
果然,这段飞不是个普通人。
先前他那一番话看似胡言乱语,是想表明谷府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但是,这后面的一番话,看似有些乱,但却很有逻辑。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并没有半点的慌乱和害怕。
这个人,之前种种都是装的。
秦如安虽然聪慧,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他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关系到朝堂,又关系到了秦家的那桩旧案。
思来想去,秦如安搔了搔耳朵,出声道:“他们…
…他们抓你来的时候,就没有说过什么吗?这样听起来是有些奇怪啊,就算是江湖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个人回来啊。”
“哎,会不会他们是绑匪,想要问你家要钱?”
“啊,为财?不会吧……”
段飞瞪大了眼睛,寻思道:“我是陵源人,我家人可都在陵源。这要是绑了我为了钱,完全可以在陵源的时候出手啊。这儿可是京都,在这绑了我,难道期望我舅舅能给他们赎金吗?”
“哼,我舅舅那人,想从他那里弄出点银子,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不是做梦呢……”
“可不对啊,他们要真是为了银子,不应该逼我写封信,好让人知道我确实被抓了,然后让我舅舅活着家人相信,然后准备赎金?可他们并没有提到这些,甚至连相关的一两句话都没说过。”
段飞略微一顿,不住地摇头。
“怎么想都不对,他们肯定不只是想绑架我。”
话音落下,段飞抬头看向秦如安,一脸紧张。
“欸,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缘由。你替我分析分析,总不能是因为我喝花酒,或者是家里有点钱惹得事吧……”
秦如安眯着眼睛,满脸好奇道:“啊,这样的吗?你舅舅是京都人啊,那肯定是大官吧?你要不等那人再来的时候问问
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行,就直接给点钱出去?”
段飞咬了咬嘴唇,应声道:“哎,我舅舅是有官职在身,可是他早就不管朝堂上的事了,这会儿在家赋闲呢。按说,他们这些人抓我应该摸过我的底细,可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呢?你要是说的没错,那他们肯定不是为了钱来的啊。说到底,我还是觉得因为谷府的事情。”
“你既然这么想,那你老实给我交个底,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啊。要说没关系,他们也不至于把你弄到这里来。要是有关系,你可得早点想好对策,我听你那意思,谷府是兵部尚书谷玄鹤谷大人的府上吧。他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当朝二品大员。这盗窃罪要是坐实,或者有人给你弄点证据,让你承担这个罪名,那到时候你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秦如安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摸了摸眉角,又继续道:“这事情可大可小,对方是朝廷大官,如果要是彻查,或者圣上追究,指不定你家人也要受牵连的。”
段飞似乎很惊讶,侧了侧身子,定定地望着秦如安,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看你样貌也不差,这身上的衣衫料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怎么也会被抓到这里?”
秦如安早就料到了他会问这些,毕
竟要让眼前这个人相信自己,有些东西是自己必须丢出去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摇头,伸手指着自己脸颊上的伤疤,惨兮兮道:“我……哎,说起这事情我就无奈。我本来是陵源那边的,跟着个老头子学了点功夫,后来回家,发现爹娘都过世了。”
秦如安略微顿了顿,神色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道:“我当时没有多想,可后来发现我爹娘的死没那么简单,是有人到家里偷窃,被我爹发现了。那人就痛下杀手。”
秦如安说的这个故事再稀松平常不过,但越是这样简单地故事,才能让被人不至于觉察出其中的问题。毕竟,这个故事里所有的逻辑和线索都是通的。而且,就算有人要去查,似是而非的那种感觉也不回出事。
故事里,秦如安自小离家跟随一位老者学功夫,可是等他归家之时,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本没有多想,可在后来发现父母的死有蹊跷,于是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
他那位师父原本是个梁上君子,教给他的也都是些逃命和偷盗的本领。他也做过劫富济贫的事,但爹娘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回头。这不,前些时候得到了些线索,便来了京都。
到了京都之后的秦如安找到了他要寻的那个人,也就是他去偷盗
的那户人家。那所谓的玉瓶根本不是玉的,而原本就是他家的物件。他盗取那东西,本意是想将幕后的人引出来,哪想到自己竟失手被捉。
说完这些,秦如安咬牙切齿道:“杀害我爹娘的人,就是那林家!要不然,我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家?我这还没来得及问,这事情……”
话罢,秦如安脸上露出凶狠之意,似乎恨及了林家的人。
段飞心里在想秦如安身世的真假,他留意到了秦如安说到紧要的时候用的是陵源那边的方言,便也眯起了眼睛。“你……你也是陵源人?”
“是啊,我家就是陵源往南边的岭南村的。”
“岭南村么……我好像去过。”
段飞拢着眉头想了半天,应声道:“我是去过那里。你既然是陵源人,应该知道陵源段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