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可以说是早已脱离了春暮又或是宿雨国,他们是属于这东岳最为独立的军队。所以,他们不可能派人半路拦截,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只有朝中的某些人。
宋榭之所以如此想,是因她不觉得此事是魔宗所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依种种迹象来看应该都和魔宗有牵连。唯独这件事情不可能。毕竟,远安城一战死的大多数是魔宗的弟子,他们想让顾季长和秦无垢卷进来,肯定是在远安城里又或附近设下了陷阱,只等着众人自投罗网。
思来想去,能在这里安排这么一个有些蠢的人拦路,似乎只是为了刺探虚实。
那么,是谁想要晓得这些情况呢?
宋榭眉头微动,朝顾季长使了个眼色。——你觉得会是谁呢?
顾季长脸上绽出笑意,眸光转了转,点头。——大概知道是谁了。
阿衡此时目光全在那虬髯大汉身上。他的武功招数实在诡异,先前用的是海南剑派的剑招,这会儿却已经改变了路数。这招数看着杀气腾腾,却后劲不足,似乎是他功夫没有练到家。但若仔细想,却似乎不是这样的。越看,越觉得他是有意露出破绽,让众人觉得他蠢笨。
宋榭和顾季长也已觉察了出来,两人却都默不作声,想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蝉衣虽然言语不多,当她聪慧的很。这会儿看出了那人的心思,冷冷笑了声,身子一转落到那人身后,抬脚朝他
的小腿处踹了去,手上长剑借势朝外一扫,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虬髯大汉面色一变,向前掠去,回过神来持剑横于胸前,紧紧地盯着蝉衣脸色沉沉。“你……你是临渊山庄的人?你的功夫是跟秦无垢学的?”
蝉衣笑了起来,摇头道:“对啊,我是临渊山庄的弟子。”说话间,却又持着剑朝着他劈了过去,冷森森道:“你到底似乎真的蠢呢,还是真的蠢?既然是奉命来拦我们,也应该知道会动兵刃。难道来之前你就没有调查过我们几个人的身份?”
虬髯大汉闻言朝蝉衣几人啐了口,狠狠道:“我只管奉命办事,管你们几人是何身份!”
“哈哈哈……”
蝉衣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剑刃上泛着寒光,唰唰唰地刺出几招,将那人往后逼退了数步。挥手间,长剑上凛凛寒光绽现,连着刺出数招。漫天的剑雨,与那落下的白雪融为一体,竟叫人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飞雪,还是剑势,骇人的紧。
“你若再不使出真功夫,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蝉衣的声音脆生生的,落下的瞬间,长剑已经朝着那人逼了过去。
宋榭和顾季长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于是乎也不着急,便也就站在风雪里瞧着。风越来越大,刮着落下的雪花斜斜的飘着,却没有一片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虬髯大汉被蝉衣逼得退无可退,就听他暴喝一身,人已纵上了半
空。手中兵刃向外划出一道剑气,随着他手腕翻转,那剑气似乎是遇到了水雾竟然化作了千万道,随着长剑挥出朝蝉衣身上砸了下来。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我便让你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临渊山庄的武学精妙!”
蝉衣仰头,望着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眉宇间竟浮上了些许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刹那间脚下错步,提着剑如疾射而出的箭矢,穿过那剑气直扑那人的胸口。
宋榭见这情形笑了,淡淡道:“她这么小的年纪剑术便如此精湛,恐怕过不了几年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了。阑衣,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真正的出过手呢。”
顾季长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应声道:“蝉衣和落葵两人虽然年纪不大,落葵又是个爱笑爱闹贪吃的性子,可是二人对武学上的造诣就连我都自叹不如。”
说着,他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宋榭,眯眼道:“我倒是想要出手,可是我家阿音功夫如此好,哪用得着我帮忙?”
话罢,他将宋榭又揽的紧了几分,凑到她耳畔笑道:“我倒是想你有时候能像其它女子一样,遇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找我帮忙,而不是自己一人扛了下来。可是,我想了又想,又觉得自己这样过于矫情了。你并非是不需要我,而是你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我也不是没被需要,而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我站在一处。我喜欢的是独立又有主见的你,
又何须强求你变的柔柔弱弱呢?”
温热的气息扑到了宋榭的耳朵上,瞬间她的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脸颊上跟喝醉了酒似的染了红晕,一双眼眸里剪水,微微垂着眼睑,抿了抿嘴唇。
顾季长瞧见她这副模样,那刚刚消散的情绪复又涌上了心头,忍不住又将佳人拥的更紧,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骨头里,好时时刻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衡朝这边看了过来,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我说,这儿好歹还有人呢,你们俩注意点。”
呃……
宋榭面露尴尬,却未推开顾季长,只是垂下了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她是贪恋顾季长这种温柔的,很多时候甚至在想,如果顾季长能强硬一点,热烈一点,那么她会更加热烈的回应他,甚至主动去亲吻。
想到这些,宋榭的脸颊更加红了,烫的她有些迷糊。
顾季长见她面露羞涩,似乎有许多的话难以启齿,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真的不太好,于是手臂松了松,以手为扇,一下又一下不住地扇着。
阿衡看到他们两人这样忍不住低低发笑,引得那边正在和虬髯大汉出招的蝉衣扭头来看。
“公子,你是不是对宋姑娘做什么了?她的脸怎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闭嘴!”
顾季长朝她瞪了一眼,无语道:“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吧!”
“哦。”
蝉衣鼓了鼓腮帮子
,一边出招一边嘟囔道:“长了嘴巴可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公子你不讲道理。”
众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宋榭到底是女儿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离顾季长稍微远了些,冷风吹了过去,这才觉得稍微清醒和舒服了些,于是转头看向了蝉衣和虬髯大汉。
两